听到李讲要给陈初初写一篇文章。 众人先是一怔,面面相觑,脸色各异。 “这李讲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事已至此,已经无解,他难不成还想凭借着一篇文章扭转乾坤?太难了,近乎不可能。” 四皇子身边,有门客蹙眉说道。 人们慢慢回过神来,觉察到。 李讲之所以做这么多,那都是因为不希望陈初初这位神童,埋没在陈建这个无作为的废物父亲手中。 可是,无论是律法,还是人伦。 李讲若是想管,没有一点是站在他那一边的。 至于当事人,陈初初更是被困在孝道里,无法对父亲做出割舍。 设身处地的想,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棘手,此事难以作为。 而李讲偏偏不服,还要写一篇文章。 这就让众人有些看不懂了。 若是写出来还没有用,那不是自打颜面吗? “还是年少轻狂。”三皇子身边,有人冷冷说道。 显然,他把李讲的所作所为,当成了一种垂死挣扎。 “也罢,明天此子便会收到无数弹劾,就看看他现在想干什么吧。”三皇子淡淡说。 虽然文比没有成功,但是李讲还是陷入到了麻烦当中。 而且还是他自找的。 既然如此,三皇子自然乐得看戏。 李讲手握楷笔,深深吸气,刹那之间,众人忽然毛骨悚然,像是听到了一阵徐徐的拔剑声。 “这是……文心如剑!”有人惊道。 这是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传说,一旦进入这种状态,写下的诗会充满一往无前的锋锐剑意。 阅读原作时,稍有不慎,便会被字里行间所蕴藏的剑意刺伤! 而以此状态书写战诗,尤其是与“剑”有关的战诗时,威力更是会翻上好几倍。 李讲提笔沾墨,笔尖在墨水中旋转时,他说道:“这篇文章,乃是有感而发,故事的主人公是虚构,但,想来在日常生活中,比比皆是!” 说完,李讲写下两句。 “金溪民方仲永,世隶耕。仲永生五年,未尝识书具,忽啼求之……” 李讲落笔之时,淡淡的才气,如同云烟般从墨迹中透出,飘然而起,氤氲而散。 万里之外的安州。 苏家宗祠。 供奉台上,象征着“圣师”的牌位轻轻一震,金色的光流转,转瞬即逝。 这是北宋文学家,有“文公”美名的王安石的代表作。 全文没有使用华丽的辞藻,仅仅只是通过一位旁观者的视角,来进行叙述关于“方仲永”的故事。 清新的墨香在空气中浮沉。 不需要人刻意的朗读,光是嗅闻这种气味,脑海中便能自然而然的浮现出李讲笔下文字。 这又是一种传说中的异象。 文从心生。 若是李讲境界足够高,或者作品足够好。 他甚至可以让一些不明白人族语的异族,在闻到墨香的同时,洞悉文意,了解其中神妙之处。 莫老坐在书桌的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李讲创作。 黄鸭眼神早已如痴如醉。 那对诗词文章一向不怎么感兴趣的玄老投来目光,眼中有惊艳之色。 作壁上观,淡然自若的文相情不自禁地点头颔首。 现场很安静。 只有李讲写字时,那铿锵如剑鸣般的声音。 周围的人情不自禁的朝着李讲走来。 起初,只是三五个人站在他的身后。 但伴随着李讲写下的字越来越多,桌子周边的身影也越来越多。 他们将李讲团团围住,眉毛紧蹙。 当李讲写到“泯然众人矣”的时候,陈初初再也承受不住那份无形的压力。 刹那之间,体内仿佛有什么坚固的建筑,轰然坍塌了一般。 陈初初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哭了,就像是在这篇文章中,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陈建则是面若死灰,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却猛然反应过来,不知不觉中,身边早已空无一人。 他,竟然成为了一位孤立无援的孤家寡人。 终于,李讲写到了最后一段。 “仲永之通悟,受之天也。其受之天也,贤于材人远矣……” 这一段话,是王安石通过方仲永的事件,对所有阅读这一篇文章的人,发出的忠告,声音振聋发聩。 一个天才,在没有接受后天教育的情况下,最终都会沦为平庸。 而那些没有天资的人呢? 本身天赋就不如方仲永,若还是不接受教育,岂不是连普通人都不如? 伴随着李讲写下最后一个字,霎那间,宛若万剑出鞘。 《伤仲永》中,每一个文字都化作成了一把墨剑,冲天而起,依次排列在天空之中,发出惊雷般的轰鸣。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这奇特的一幕。 “你们快看,天上出现了一篇文章!”有人惊呼。 “老李,少大白天喝酒了,天上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是什么?!” 男人笑骂着从屋子里走出,结果抬起头看一眼,脸色就变了。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