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相府中,仿佛有一道惊雷之声响起。 无数人合不拢嘴,一张脸像是见了鬼似的看着李讲,惊恐万分。 有人甚至将手边的茶杯都给撞翻了,茶水流淌一地,可却一点察觉都没有。 “这小子是个疯子……” 吴越呢喃道,相信和他抱着同样想法的绝对不在少数。 质疑律法,还想要变法? 李讲连法家读书人都不算,便放出这等言论。 可想而知,明天的朝堂会有多么热闹,参他的折子,会像是雪花一样飞到陛下的面前。 “有意思。”四皇子失笑。 他太久没有碰到,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入京至今,李讲将近沉寂了一个月。 然而才刚在公众面前露面,便展现出要把天捅出个窟窿的架势。 这样的人,简直不能太有意思。 “这小子,刚见面连一天都不到,就给我捅出这么大个篓子,真是不客气啊……” 文相没好气地笑笑。 他知道,李讲生气了,可能事情会闹大。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李讲的胆子这么大,借题发挥到了这个地步,居然剑指大唐律法! 要知道,即便是最小的一条律法产生变更,也需要刑部上上下下,所有官员一起商议之后再进行表决。 李讲如此堂而皇之的说要“变法”。 如此行径,必然会引来大理寺的不满。 因为, 说的直接点,李讲此举,无异于指着一众修订过法律的人说,你错了! 这对于那些,高高在上惯了的人来说,怎么忍受得了? 定然会暴跳如雷。 而且最重要的是,此事定然会引来陛下注意。 圣心难测,谁知道发展到最后是福是祸。 吴越见不得李讲将所有的风头夺走,忍不住说道:“李讲,你真把自己当什么人物了吗?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干预变法?” “凭什么?” 李讲转头看向吴越,平静地说:“就凭本侯是圣师的学生,够了吗?” 全场一片死寂! 李恩抬头看着李讲,嘴巴从头到尾就没合起来过,太震惊了。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万血巢中,挡在自己面前,横击金明耀的少年。 一如既往的霸道啊……如此风姿,简直是盖世般的男子! 人们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无数人瞠目结舌。 吴越脸色难看至极,暴跳如雷,目欲喷火,偏偏却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与回击。 因为,这是真的。 李讲二请天证的时候,圣师苏牧,曾亲自为他教训了金家一场。 当时,他明确说过,将李讲视作为学生,这是很多人都亲眼看见,亲耳听到的事实。 至于说大唐开国文相的学生,有没有资格管这一件事…… 不客气的说,怕是连皇帝陛下来了,都得跟着一起沉默。 这是有前车之鉴的。 一年前,韩沉便因为发现老百姓没书读,从而愤怒地闯进皇宫。 据一些消息透露,陛下被这位圣人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反驳。 等韩沉走后,陛下才大发雷霆,对下方的文道世家进行打击,这才引发了传说中的。 ——韩圣一怒,万家放书。 一些人偷瞄李讲。 因为真要追根溯源的话,死去的韩沉之所以会现世,不就是因为李讲将他请了出来吗? 李讲看着陈建,道:“我认为,这出闹剧该停止了,以你的女儿的资质,不应该跟在你的身边蹉跎光阴。” 陈建听闻,顿时急了。 这是要让他离开女儿的意思啊! 陈初初可是他的摇钱树,后半辈子,基本就指望着这个女儿过上好日子了,怎么可能放弃? 这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陈建心存不甘,大言不惭的说:“李讲,你错了,什么蹉跎光阴?没有我带她到处写诗,她能成为神童,她能成为修士?” 众人闻言,简直都已经不想再骂。 是,陈初初是成为了修士,还是一位十岁的蕴灵境读书人。 但问题是,连一个极境都没有突破。 那她将来能走到哪? 根据众人的经验与见识,不难判断,大概种道境就走到头了。 而如果陈初初拜入当初那位大儒的门下,最起码也能走到四极境! 两者之间还隔着个“太初境”呢! 李讲已经失去了跟白痴对话的兴致。 他看向陈初初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陈初初一双眼睛露出渴望之色,明显意动。 她那么小的年纪,便自发去学堂外旁听。 可见她是天生喜欢读书。 然而,还未等她开口,陈建便豁然转头,凶狠地盯着她。 “滚!少在这里逞凶!” 李恩再也忍不了了,冲上前便一巴掌将其扇飞。 他将陈初初护在怀里,“你放心大胆地说,有我们在,没人敢伤害你。” 陈初初眼睛红了,潸然泪下,可是却在摇头,一个字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