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蒙蒙亮,黄鸭乖巧得就像是一只两百公斤的孩子,依偎在李讲的怀里睡觉。 结果,整个家的人,都被一阵急促有力的敲门声惊醒。 砰砰砰! 李家大门震动,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来人!刑部缉拿嫌疑人李讲!一百个呼吸内若不主动出门自首,将强行破门!” 床上。 李讲缓缓张开眼睛,眼神很平静。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世南,这是怎么了?”娄娟轻轻敲响李讲的房门,她很紧张。 这段时间为了不让她担心,李讲刻意切断了她与外界的信息渠道。 “没事,我和李可达出去一趟,中午回家吃饭。” 李讲打开房门,已经是穿戴整齐的模样。 黄鸭站在身旁,脸上杀气腾腾,甚至有细密的电弧,从它的羽毛之下若隐若现。 “嘎!”(居然敢欺负李讲,该杀!) “……那好吧,你一切小心,娘在家等你。”娄娟只能这样说。 砰砰砰! 大门外,敲门声还在继续,那名官差正用声化雷音,当着周围所有住户的面,冷冷地倒数着所谓的一百个呼吸。 李讲与黄鸭一同走去。 管家和下人们站在门后不远处,紧张而又惶恐。 看到他出现,众人皆是满脸担忧,“少爷……” “没事。” 李讲冲几人笑笑,他猝不及防猛然向内拉开了大门。 门口的差役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于是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李讲的胸口……无事发生。 不过他抬头便看到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当众袭击大唐侯爵?” 李讲微微歪头,一双漆黑的眼,没有一丝的温度,“这是什么罪?” “什么?”差役一怔,可转眼间就反应过来了,脸色剧变。 “等等!” 他话才刚说出口,眼前便出现了一只被电弧缠绕的鸭掌…… 砰! 四面八方的差役目瞪口呆,亲眼看见此人被一只鸭子一脚踢飞。 这一幅画面,如同一只箭矢激射而出,重重地,深深地镶嵌在了大门对面的墙壁上。 “哇!”差役张口便是一口鲜血吐出,一张脸惊骇欲绝。 他太难以置信了,伤势非常严重,自己居然险些被一只鸭子一脚踢死! “你……阴我!”差役满口鲜血,肋骨不知道断了多少根,剧痛难忍,羞怒交加。 他当然不甘,颤抖着声音说:“李讲,你这是仗着身份欺压平民!” 李讲笑了,“欺压?论欺压,谁又能比得了你呢?” “不过是刚掌握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权利,便在能力范围内,尽情的为难别人。” “你是真当我李某是吃斋念佛,不会杀人的吗?” 此言一出,宛若一阵凛冽的寒风从远方吹来。 现场的差役全都遍体生寒。 是啊……眼前的这位,可不是拥有什么菩萨心肠的好人…… 恰恰相反,今天他们之所以能够上门带走李讲,就是因为他杀了太多的人,触怒了世家。 一位连世家的天之骄子,都敢随意斩杀的魔王。 他会在意他们这些小小的差役? 此刻,反应过来的瞬间,那位镶嵌在墙面上的差役,仿佛连血液都冷了下来。 一瞬间,汗流浃背。 天啊,我刚刚到底是做了多大的一件蠢事…… 居然在挑衅,招惹李讲?! 李讲站在门后,目光冰冷如剑,扫过之处,宛若寒风席卷大地。 八大世家真的很嚣张,傲慢到了一种惊人的高度。 派来上百人的队伍,全副武装般出现在李家门前也就罢了。 他们,居然还准备了一辆囚车,四四方方,像是一个关狗的笼子。 从外面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场景。 “这是打算用来关本侯的吗?”李讲平静开口。 场面一下死寂下来。 太多人在这一刻咽口水了,导致声音此起彼伏,异常刺耳。 一位留着山羊须的男人上前一步,躬身行礼,“下官刑部司主事茅翰,见过世安侯大人!” 李讲盯着他,道:“这场官司,是你主持?” “非也。” 茅翰摇摇头,对着天空抱拳道,“下官哪有权利审理大人,这场官司,当然是尚书大人亲自主持,他已经在衙门等您了。” 听到这番话,李讲心神微震。 竟然是刑部尚书亲至! 那可是正三品,掌握实权的大官。 八大世家聚在一起的能量果然巨大,连这种级别的官员都被惊动,从洛阳而来。 “我要坐着这玩意去衙门?”李讲点指囚车。 茅翰笑了,不过笑容很假,带着某种怜悯的意味,“大人,我当然也不想这样,只是您毕竟是被告,若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去了……谁都不好交差啊。” 李讲沉默,目光缓缓抬起,扫向其余的差役。 果然,这些人的目光虽然因为刚刚那一件事,多了一份忌惮。 但他们的脸上,却无一找不到一点畏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