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韩修业闻言,瞪大了眼睛,心惊肉跳,恨不得马上冲出去,将那鸭子抓回来。 不过他刚想付诸行动,这缕念头便被他自己掐灭了。 他抬手扶额,一根根青筋突起,试图通过吸气的方式,压下这股火。 “你这是要跟金家往死里结仇吗?” “不是我要与金家结死仇,而是金家要与我结死仇。”李讲冷道。 事实上,当金明城屡次三番,想要将他置于死地的那一刻起。 双方之间的恩怨,就已经到了不可化解的程度。 韩修业盯着李讲的眼睛。 李讲的视线没有丝毫的闪躲。 很显然,在昨天看到徐瀦那副模样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决定。 “我真是输给你了,你知道你这个决定,会冒多大的风险吗?”韩修业叹息一声,第一次感到棘手到头疼。 他终于是反应过来了,自己就不应该拿一般人的想法来衡量李讲。 因为请一次天证,就已经是常人的极限。 毕竟一般人谁会喜欢那种项上人头,搁在圣人腰间的感觉? 然而李讲,却一怒之下,请了两次。 这能正常吗? 这小子,根本就是个吃不得半点亏的主。 心眼可以说比针还小,谁若是想要欺负他,都会遭到最直接,也是最猛烈的雷霆报复。 更何况,这次对方的下手还如此没有底线! “我只知道,徐瀦不能白死,他的仇,必须由我来报!” 李讲抬头看向韩修业,眸光深邃而又平静。 “金家不是想杀我吗?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上门,给他们一个机会。” “只不过杀不杀得了,就得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闻言,韩修业眼神一片复杂。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李讲想到的办法竟然是这个。 这注定要卷起一场血色风暴啊。 人的残肢断臂,在这巨大的风暴当中,注定要被一点一点吞没殆尽,最后连一点波澜都无法掀起。 “不得不说,你很聪明,我若是金家,说不定真的会同意这场文战。” 韩修业嘴上这样说。 但实际上,他心底很肯定。 金家一定会同意的,他们拒绝不了。 因为在这场交易当中,金家付出的代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们根本不在乎李讲文战的理由,重要的是,能够得到一个除掉心腹大患的机会。 即便这就是李讲想要看到的局面,他们也会甘之若饴的踏进来。 就像当初在重阳文会上,他们抛出绯云头骨作为对赌的条件一样。 人一旦对某样东西势在必得,就必然要付出昂贵的代价。 ———— 金家。 李讲要登门文战的消息不过刚送上门,整个金家就像是沸腾了一般。 一间豪华开阔的房间,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只有极少一部分能够坐着,威严很重,皆是老者。 这些人,便是金家的家长,又被称之为“族老”。 可以说,在世家这座结构完整,阶级分明的金字塔里。 族老便是除家主以外,站在最顶尖的一批人。 因为,他们瓜分了除家主以外的全部权力。 几乎每一人,都曾在尸山血海中拼杀,如今虽然老矣,不复当初凶猛。 但是,用累累尸体铸就的权柄,无人敢于小觑。 “这个李讲确实很张狂,而且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张狂!” 一位族老发言,用手轻叩桌子,发出咚咚的声音,眼神冷冽,怫然不悦。 他们是什么存在? 圣人世家! 整个青州,有几个人不知道他们“金家”威名的? 然而,在这段时间。 他们却在被一只老鼠一样的东西,穷追猛打,现在甚至还扬言要上门挑战! 这把他们金家当什么了?随处可见的县城家族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硝烟味。 许多金家子弟,眼底都有怒火在燃烧。 他们感到自身被轻视了,一种强烈的羞辱感从心而起,恨不得将李讲大卸八块。 这时,金太玄来了,身形高大,目光锐利,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头年老体壮的鹏鸟,气势仍旧慑人。 金忡,金棋康跟在他身后走进。 “家主!” “家主你终于来了。” 人们纷纷开口。 一位族老将面前的挑战信拿起,在空中晃了晃,说:“家主,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金太玄在主位坐下,面色如常,没有丝毫情绪上的波澜。 他的儿子,曾在重阳文会,与青州长史一同露面的金忡替他开口了。 “既然李讲想死,那就成全他。” 金忡的话说得轻描淡写。 却令场上不少年轻人感到通体舒爽,像是血液沸腾了一般,振奋无比。 家族果然不会坐视不理,要以最铁血的手段,镇压李讲! “李讲虽弱,但那只是相对我们而言。” 有人开口:“他的战绩我了解过了,一般人不是对手,需要天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