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文院外,众人毛骨悚然,天灵盖都仿佛被掀开了,既感到害怕,又感到震惊。 众圣列贤真的降临了。 因为李讲被逼无路,将其意志“请”了出来! 胆小的凡人膝盖发软,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胆大的读书人则偷偷地观察那朵云彩的容貌,大胆猜测来的是大唐历史上哪一位圣人。 毕竟“请天证”成功与否,与请来的圣人意志性格存在很大的关联。 如果是一位刚正不阿,和蔼可亲的圣人,自然不会过于刁难,事后还会主持公道。 但倘若来的是一位公事公办,墨守成规的圣人就难办了…… 性命难保还是小事,因为“请天证”死亡率本来就很高,许多人走到这一步,本就心存死志。 最可怕的,还是即便如此,冤屈依旧无法洗清。 那无疑更加绝望…… 因此,凡是了解“请天证”的读书人,都很想知晓这位圣者的身份,这无疑会关乎到后事的发展。 可惜,这位圣者似乎行事似乎并不张扬,仅靠一张模糊的面孔…… 众人实在很难从大唐足有几十位圣者的历史中,找出相匹配的答案。 这时,李讲上前一步,深深作揖,沉声道:“学生李讲,蒙受冤屈,心中不甘,特请天证!” 场上一片死寂,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开口,包括柳翠儿。 云朵中的面孔目光垂落,“噢?小小养气境也敢请天证……我倒是好奇你受了什么冤屈。” 于是李讲便将昨天发生的一切,以及今天柳翠儿的欺凌,一字不差的和盘托出。 众人静静聆听,当发现原来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的时候,脸色纷纷有所变化。 “原来昨天安阳县传出的那句鸣县真言,是出自李讲之口!”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短短八个字,却仿佛含有人生至理,怪不得能够一句鸣县。” “柳氏女竟然如此恬不知耻,出口侮辱他人母亲也就罢了……今天居然还逼迫李讲的老师出面指证,妄想倒打一耙,断送一名才子的晋升之路!” “好歹毒的女人!蛇蝎心肠都不足以形容!” 谭祥不希望李讲在府试前夕出名,而柳翠儿根本不会帮助李讲的作品扬名。 所以直到今天,众人才知道原来李讲才是这句鸣县真言的作者。 一时之间,群起激愤,纷纷出言辱骂柳翠儿。 此时的她,处境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从一位娇生惯养的世家千金,坠落泥潭,成为了坐在囚车里游街示众的罪犯。 柳翠儿脸色煞白,心脏就像被人紧紧捏住。 太多骂声了,上千人辱骂一人的场面很少发生,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头顶传来一阵针扎般的疼痛。 “李讲此言当真?” 圣人垂眸! 柳翠儿如坠冰窟,不假思索地跪了下来,泪流满面,疯狂磕头:“圣人!圣人!小女子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还望圣人饶小女子一命!” 这就是为什么,请天证的结果总是公道。 因为对于圣人来说,他们的层次都太低了,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县城世家,即便是一州州牧又怎样? 不过是强大一点的蝼蚁罢了,没人敢在圣人面前说谎! 这才多久? 柳翠儿就已经磕得头破血流,原本还算妩媚多姿的脸,此刻混杂鲜血与泪水,写满害怕与恐惧。 相信在此刻,她终于体验到了后悔的滋味。 若早知道李讲敢做到这一地步,说什么她都不会将李讲逼上绝路。 柳翠儿现在的下场极其凄惨,但众人望向她的眼神中只有鄙夷,没有同情。 圣人的声音再度响起,“噢?看来你很喜欢磕头,既然如此,那就嗑个够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有磅礴无上的力量降临,直接支配了柳翠儿的身体。 她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自己的脑袋就已经不受控制地往地面重重砸下! “不!不!” 柳翠儿的声音微弱如浪花,淹没在一声比一声沉重的闷响中。 贾天磊就站在柳翠儿的身边,两人本是已经完成订婚的璧人,但他此刻脸上只有无尽的骇然与惊悚。 他如避瘟神般疯狂后退,因为看见柳翠儿的头砸在地上已然开裂,但还在往地上砸! 终于。 砰的一声! 柳翠儿的头颅如同西瓜般爆开,红白之物混杂在一起,与骨头散落一地。 人们不敢指责柳翠儿了,甚至她跟班的衣服被溅上了血,都不敢放声尖叫。 此刻的广场简直比子时的街道还要安静,或许落针可闻! 太吓人了…… 人们低头颤抖,面面相觑,每一张面孔之上都写满了惊恐骇然之色。 李讲请来的到底是哪一尊圣人? 杀性太重了,竟然这么杀了柳翠儿! 柳翠儿的尸体似乎释放出了某种莫名的寒意,而这股寒意在广场中扩散弥漫,渗透每一个人的身体,无人不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