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禾遇袭这事似乎成了厉君泽和厉云逸两人开战的标志,原本私底下的小打小闹,逐渐演变为朝堂上的争斗。 老皇帝对此乐见其成,他这两年身子骨不太行,沉迷在临仙台养生,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舍得放权。 他坐山观虎斗,看哪方势弱便拉扯一把,看哪方稍微强势便打击一番,使得朝堂三股势力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六皇子厉云逸见自己在朝堂始终占不到上风,气得他和她母后一商量,便决定要使出些阴招。 很快,百姓中渐渐流传出一种风声,说是太子殿下杀孽太重,克起人来就连被批命为天煞孤星的准太子妃都受不住。 唯一解决之法便是闭关修炼,在佛前诵经忏悔,直到洗刷身上的罪孽,否则便会给大厉国带来灾难。 如今距离厉君泽回来已过月余,百姓愚昧,早就忘了是谁带领将士们,在边关拼死拼活保家卫国,才能让他们过上安稳无忧的生活。 哪怕有人知恩图报提出反对,但都被淹没在舆论的大多数之中。 眼看舆论愈演愈烈,老皇帝也插了一把手,趁机提出收回兵权。 厉君泽找借口推脱了几回,然后才不情愿的交出兵权,老皇帝兵符到手,总算是消了几分防备,借临仙台名义出手压舆论。 殊不知,这一切都在厉君泽的预料之内,他带兵打仗这两年,军中几乎全都是他的人,就算没有了兵符,他照样能够号令三军。 朝堂上争斗不断,世家子弟被家里拘束,不想他们招揽祸事,各种宴会数量骤减,不过还是有人耐不住寂寞,偷偷邀请三五好友小聚。 苏子欲这几次让陈安瑜陪着自己出来,可不就是单纯的玩乐,还带着点收集情报的意味。 “诶,苏世子,你听说没有,那临仙台过几日会当众做法,但是内场的票价已经炒上了天价,据说一个人要百两金了。”一白衣男子忽然道。 “你这消息可太落后了,现在都涨到五百两金了,拢共三十个内场座位,早就被一抢而空了。”另一青衣男子补充道。 在场的都是些二世祖,他们都不是家族里继承家业的子弟,虽然有些消息渠道,但是没钱也没资格,只能过过嘴瘾。 “哦?”苏子欲合上折扇,疑惑不解道:“为何如此贵?” 他自从上次之后,便暗自将这临仙台当成那种骗人的邪教,虽然心里并不感兴趣,但是当众还是要装出几分好奇。 那人还未说话,身后传来道熟悉的声音,“因为临仙台道众会在内场人中随机挑选三人为其占卜。” 南宫惜踱步过来,微微仰着头颅,语气里带着几分自豪。 苏子欲侧头,见是南宫惜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露出几分牵强的假笑,“不愧是南宫兄,消息果然灵通。” 不远处的陈安瑜瞧见南宫惜,立马快速和旁人结束交谈,走到苏子欲身边保护,眼神防备的盯着南宫惜。 南宫惜扫了一眼陈安瑜,暗恼为什么苏子欲这家伙就这么命好,能够有这么忠心又好看的狗腿子。 他随意往自己身后瞥了眼,满是些歪瓜裂枣的纨绔朝自己露出谄媚的笑脸,看着就倒胃口,他撇着嘴,“苏世子,恭维的话就免了吧!” 他身后的跟班们跟着帮腔,“就是就是,苏世子若真想去临仙台,可以来求咱们南宫兄,南宫兄可是负责临仙台的安防,说不定就同意了呢!” 苏子欲扯了扯嘴角,“倒也不用,我家里别的没有,就是钱多,买张票而已,就不劳烦南宫兄了。” 说完,他便喊上陈安瑜走人了。 苏子欲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他转道去了别院看望辛禾。 辛禾在善慈寺住了几日,等到亲眼看着隋贰的法事完成,便抱着他的骨灰盒回了院子,只待着能抓到凶手,将他入土为安。 苏子欲担心她悲伤过度,熬坏了身子,只能每天亲自过去,盯着她吃饭喝药,给她说打气的话。 陈安瑜却以为苏子欲很想去这个临仙台,他没那么多钱高价收票,之后几天便总是留意南宫惜的动向,打算从他身上下手。 三天后,果然让他等到个机会。 陈安瑜跟踪南宫惜,看着他忽然鬼鬼祟祟的出门,没带那帮狗腿子们,独自走后门进入了幽兰楼。 看着他身影消失在后门中,陈安瑜微微皱眉,他来京城也有些时日了,自然听说过幽兰楼这等消遣的地方。 从前在得知阿兄好男风时,他便好奇过男男之事,每次路过这幽兰楼都会装作不经意的好奇张望下,但是从来不敢进去。 后来还是去书馆偷摸买了几本书籍,才终于知晓原来男男之间还能如此行事,涨了些用不上的见识。 倒是南宫惜有点奇怪,他往日宴会没少听那帮跟班吹嘘,南宫惜带他们去幽兰楼喝酒胡闹,怎么今日行迹却如此鬼祟,莫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么想着,他深吸了口气,抬脚踏进了幽兰楼。 里面的小倌瞧见个生面孔,不仅衣着不凡,长得还如此俊俏,当即就贴过来,声音夹的那叫个婉转。 “诶呦,哪里来的小郎君,快快里面请,奴家瞧着你眼生,可是第一次来玩?” 说着那小倌便要假装柔弱无骨,倒在他怀里,结果陈安瑜眼疾手快的躲开了,他略显嫌恶的扫了眼他脸上唰唰往下掉的白粉,“你离我远点。” 他一边躲避小倌贴上来,一边四处张望南宫惜的身影,可惜这里人多杂乱,并没有瞧见对方。 小倌见他目光似乎是在找什么人,眼睛一眯,“诶呦小郎君,你看不上奴家,奴家还有其他弟弟们,介绍您认识啊!” 陈安瑜虽然聪慧,但是之前从未来过这种烟花柳巷,没见识过这等没脸没皮的人,他连忙掏出一打银票,“开个包厢,找个安静的人过来作陪。” 小倌看着手里的银票,笑容立马谄媚起来,没再缠着他不放,“好嘞,小郎君楼上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