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欲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打量几眼发现那人似乎有点眼熟,眉眼很像南宫惜,但身材可比南宫惜苗条太多了。 难不成是丞相终于发觉南宫惜这个大号没救了,所以才练的小号? 不过这年龄似乎大了些,就南宫惜那自私跋扈的性子,居然能受得了自己突然多个庶弟? 正当他蹙眉思考时,那人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端着酒杯缓步朝他走过来。 南宫惜盯着他,语气带着几分咬牙切齿,“苏子欲,好久不见呐!” 就是这个可恶的家伙,往赈灾粥里添沙土,自己明明是检举揭发做好事,结果反倒是让他有机会得了皇帝褒奖。 害得自己不仅被阿爹监禁,遭受非人待遇,活生生饿瘦了不说,好不容易出来找他报仇,却得知他早就跑路去了江南。 两年了,此仇不报非君子。 听到熟悉的欠揍声音,苏子欲惊讶的瞪大眼睛,站起身子上下打量来人,有些不可置信道:“你是南宫惜?!” 老天爷啊,南宫惜竟还有此等魄力,从之前二三百斤的胖子居然瘦到只剩下一半,还真是叫他刮目相看啊! 南宫惜眼神微眯,似笑非笑道:“怎么,苏世子去了江南两年,回来连人都不认识了?” 苏子欲摇摇头,“非也,非也。是南宫兄你变化太大了,我一时间不敢认了,还请见谅哈!” “呵!别以为你这样,我就能放过你,来人,倒酒,我要苏世子一醉方休。” 南宫惜现在也领了朝廷的公职,不敢在明面上和苏子欲过不去,所以才想出了拼酒的法子,想把人灌醉趁机让他出丑。 苏子欲见他明摆着挑事,刚要找机会拒绝,南宫惜那些个小弟纷纷凑过来附和,“喝喝喝,苏世子可该不会是不给面子吧!” 苏子欲被缠得没办法,又想到南宫惜背后还有个不能得罪的丞相爹,他只能勉强的同意了。 他酒量很差,连喝五杯后便不胜酒力,双眼迷离发直了,旁边的陈安瑜站出来,夺过他的酒杯,“阿兄,你喝醉了,快坐下歇息,剩下的我替你喝。” 南宫惜见他多此一举,皱眉抿唇不悦,旁边小弟们惯是会瞧脸色的,“去去去,有你这个通房什么事,我们要敬的可是苏世子。” 陈安瑜闻言,眼眸闪过道暗芒,他把苏子欲搀扶着坐下,转身挡在他身前道:“我是阿兄亲口认下义弟,替酒合乎情理规矩。” 小弟们还要继续嘲讽,南宫惜一个眼神制止了,自己则上前一步,在他脸上细细打量一圈,然后不得不承认,这人确实有几分姿色。 呵呵,满京城谁人不知苏子欲是个好男风的断袖,还说什么义弟,苏子欲还真是好手段,偏这小傻子蠢笨,被人卖了还替对方数钱。 南宫惜难得生出一丝良心,“长得倒是挺俊俏,可惜跟错了人。要不你以后跟着我,我虽不能认你当义弟,但保管日后比你待在侯府伺候人要舒坦。” 南宫惜这时候只单纯想挖人,并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就此开始转动,两人的孽缘也就此开启。 陈安瑜想都不想便拒绝道:“不必多言,阿兄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愿意待在侯府,结草衔环。” 还真是个死脑筋,南宫惜冷笑一声,“好好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他挥袖退后了些,小弟们连忙凑上去借着敬酒的名义,给陈安瑜灌酒。 不远处,厉君泽眼神时不时往苏子欲那边瞟,殊不知有人也在关注他。 席溯端着酒杯,眼神晦暗不明,“有趣,还真是有趣。” 旁人见他自言自语,凑过去道:“席先生,您看到什么了,如此高兴?” 席溯仰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后侧头朝那人摇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见他卖关子,那人虽心有不满,但脸上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只嘿嘿笑了几声缓解尴尬。 要知道太子不在京中这两年,太子府里一应事务以及拓展人脉关系网全都是他在暗中操办,心性手段可想而知。 更不用说如今太子殿下风头正盛,席溯作为对方身边心腹幕僚,虽为残废之躯,但没人敢低看他一眼。 灌酒的闹剧,最终还是以裴青澄这个东道主出面劝说为由终止了。 宴席众人开怀畅饮,不少宾客都喝醉了,连带着苏子欲和陈安瑜两个醉鬼倒也不太显眼,全都被安置在了客房暂且休息。 厉君泽在宴会尾声离开裴府,入夜后又不放心的潜返回去,打算照顾醉酒的苏子欲。 恰巧裴青澄也有些小心思,虽然是自家府上,但他还是做戏做全套,为了能光明正大去照看苏子欲,他硬是借着送醒酒汤的名义,关怀了每一个歇在客房的宾客。 哪怕他已经这么迂回了,最后还是没能如愿,因为他没料到某位太子殿下居然会当梁上君子。 他推门进屋,便见到太子殿下去而复返,手里拿着帕子在给苏世子擦脸,动作细致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