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要学礼仪,还要从前几日出门说起,陈安瑜发现京城比想象中繁华,而且越是豪门大家族,越注重规矩礼仪。 他原本也是官宦之家,只是可惜被奸人陷害以至于家道中落,京城这遍地是贵人,他怕自己给阿兄丢人惹麻烦,但也不想只畏缩在府中,只能多学些东西。 苏子欲让绿竹把陈安瑜请来一同用膳,陈安瑜进门的时候,行了个标准的拱手礼道:“见过阿兄。” 苏子欲笑着招揽他过来坐下,同时还不忘打趣道:“看来你这学得小有成效啊!不过往后在我面前,这些繁文缛节便免了吧,咱们兄弟俩随意些便好。” “阿兄,礼不可废。”陈安瑜却不认同他的看法,“我先拿阿兄练练手,哪里不对阿兄还能指点一二,省的我出去给你丢脸。” “什么丢脸不丢脸,你且记住啊,做人还是得厚脸皮些,图个虚名又不能当饭吃,万不可为其所累。” 苏子欲说着,脑海莫名就跳出了某个厚脸皮之最的厉某人,他勾了下唇,“过两日裴将军宴请众人,我带你出去走动走动。 若是遇到脾性相投之人,也可以结交些朋友,不过随缘便好,无论如何不必勉强。” 陈安瑜点头应是,他目光若有似无的瞥向苏子欲那微微红肿的嘴唇,“阿兄,昨晚睡得可好?” 见他盯着自己嘴唇看,苏子欲顶着俩黑眼圈,昧着良心点头,略显心虚的端起碗,“挺好的,吃饭,吃饭吧!” 三日后,裴府。 苏子欲带着陈安瑜赴宴,裴青澄大老远就瞧见了两人的马车,等车子一停下,便立刻上前,“苏世子大驾光临,裴府蓬荜生辉。” 说着,他主动伸手上前,要去扶苏子欲下马车。 苏子欲吓得一激灵,他猛地往后退了半步,要不是身后的陈安瑜反应快,两人就该撞到一起了。 苏子欲眸光快速往四周扫了下,好像全都在关注他们这边,不过想想也是,当初他和裴青澄绝交的事可是闹得满城皆知,如今大家都想看热闹,也是人之常情。 众目睽睽之下,苏子欲不好拂了裴青澄面子,虚虚搭着他的手下了马车,转头便朝绿竹要了帕子擦手。 随后当着裴青澄的面,将擦过手的帕子当成脏东西似的丢在地上,做出一副颐指气使的嫌弃模样。 “诶呦,裴将军您太客气了,就算你表现的再殷勤,这该还的钱还是一分少不了啊!” 裴青澄怔愣了下,没反应过来,“什么钱?” 苏子欲瞪大眼睛,故意扯开嗓子,提高音量道:“不是吧,堂堂裴大将军居然明知故问,你妹妹在我忠勇侯府吃喝拉撒睡哪个不需要钱,你别告诉我打算赖账啊!” 后他一步下马车的陈安瑜,虽然不太懂阿兄怎么突然表演上了,但他理智的保持着沉默。 不远处,南宫惜和他的狐朋狗友注意到了苏子欲那边,站在不远处围观,顺带小声叽叽喳喳的吐槽。 “这谁啊,居然敢和陛下亲封的大将军叫板,活得不耐烦了吧!” “孤陋寡闻了吧,这可是当年京城第一纨绔,忠勇侯府世子苏子欲,想当年裴青澄还在幽兰楼里当小倌,被对方豪掷千金赎了回去。” “呵呵,这苏世子还真是死性不改,传闻他被陛下厌弃,不得不去远走江南两年,没想到回来还是这么狂妄。” “诶,我听说明明是苏子欲当年气不过,硬是把人家妹妹扣在府上,现在去反咬一口,简直卑鄙无耻。” “就是就是,前几日裴将军去侯府接他妹妹,听说苏子欲压根就没出面,只派了个仆从招待。” … 不管众人说什么,南宫惜都没说话,他只盯着苏子欲,两年了,他可算是等到这家伙回来了。 他稍抬眼睑,意外撞入一道视线之中。深邃、淡漠又晦暗不明。 “苏子欲身边那人是谁?” 他一开口,众小弟们都安静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有消息灵通的连忙道:“据说是苏世子在江南认的义弟,不过也有传闻说是他的通房。” 南宫惜听罢,蹙着眉心,失了好奇心,转身就往府里走,“没意思。” 明面上看热闹的虽然走了,但暗地里的却犹未可知,这会儿裴青澄总算是反应过来,接住了他的戏,“苏世子,何必咄咄逼人。” “是我咄咄逼人,还是你裴大将军得寸进尺?好处都占全了便拍拍屁股走人,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苏子欲撇嘴翻白眼叉腰,动作一气呵成,那感觉裴青澄只要再多一句话,他就要挽起袖子跟对方干架一般。 裴青澄还没见过这么接地气的苏子欲,不像世家公子,活脱脱的地痞流氓既视感。 身后的陈安瑜也目瞪口呆,他这回算是真明白了,阿兄之前说人要厚脸皮的那些话不是愰他,是打心眼里真的这么认为。 两人唇枪舌战的好一会儿,直到太子的马车到了,才总算是消停下来,两人齐齐给厉君泽行礼,“见过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