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罢,两人又是一阵大笑。 辛禾与一般的闺阁小姐不同,她随性洒脱,通透且不封建,不拘泥于男女之别,这性格与其幼时的人生经历紧密相关。 她幼年随爹娘行遍万里路,遍历大江南北。十三岁那年,爹娘意外亡故于赴任途中,她无奈投奔外祖家,被困于后院这一方小小天地中。 然而,她并未意志消沉,反而博览群书,从书中领悟到诸多有用的道理。 苏子欲仰头笑罢,脑海中浮现出厉君泽的身影,语气中带着些许慵懒,自顾自说着心中那人的形象。 “我心悦之人,他长身玉立,眉如墨画,目若寒星,周身总是散发着淡漠的气息,仿佛世间万物皆无法入其眼,清冷得令人难以接近。” 辛禾见他目光中满是深深的倾慕与喜悦,瞬间明白过来,这哪里是在说理想型,分明是心中已有了喜欢的人。 她微微挑眉,语气调侃道:“世子所说之人,想必就是裴公子吧!” 听闻那裴家公子曾有京城第一公子的美誉,想来周身气度定然不凡,否则外界也不会传出忠勇侯府世子为爱一掷千金,将人接回府里金屋藏娇的传言。 苏子欲满心皆是厉君泽的俊颜,却突然听到身侧之人提及裴青澄的名字,他当即摇头,“非也。” 竟不是裴公子。 辛禾微微诧异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觉得这在情理之中,毕竟世子行事随性,想必是不忍裴家公子受人羞辱,便顺势出手相助,就如同他帮助自己一样。 想通这些后,她便由衷的称赞道:“能得世子青睐之人,想来应是世间极为出色的男子。” 啊这,突然感觉有点心虚。 听着女主的夸赞,苏子欲眼眸闪过一丝歉意,要知道自己描绘的可是她的官配男主,“莫要再夸我了,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 辛禾倒也不忸怩,目光望向远方,语气坚定道:“爹爹当年常常将一句诗挂在嘴边——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能让我倾慕之人,那必然得是如我爹爹一般,为国为民,有远大志向之人。” 怪不得她会喜欢厉君泽呢,这全天下谁还比他更有志向,更有能力引领大厉朝走向繁荣昌盛,当然前提是她不能死。 苏子欲思绪飘远,不禁思念起厉君泽。 他留在善慈寺的那些暗卫,在他回府第二天就跟了回来,说是并未见到厉君泽。 想必以厉君泽的能耐,在自己离开后便也得知了边疆战乱的消息,赶回去为上战场做准备了吧! 见她把剩下小半碗的补药放下,苏子欲回过神来,“你如此畏惧吃苦药,何时才能将身子调养好,快些喝了吧,不然待会青萝那丫头又要啰嗦了。” 显然,他是被那丫鬟的嘴给念叨怕了。 被发现的辛禾,无奈只得捏着鼻子,一口气将还带着些许热气的补药喝光,顿时嘴里满是苦味,她眉头紧蹙,“好苦。” 她近来日日喝这补药,虽然身体确实比之前强了不少,但这药也是真的苦,不知道放了多少黄连。 苏子欲打趣道:“我真该把裴青澄他妹带过来,她也是个喝药畏苦的主,听说上次发烧为了哄她吃药,裴青澄可是费尽心思,只差没表演杂耍了。” “真好,她有个好哥哥呐!” 辛禾听他这么说,脑海中幻想出兄妹俩一个撒娇逃避,一个端着药碗追着喂药的画面,不由联想到了自己小时候。 那时爹娘还在世,她也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吃药也会怕苦,阿娘就抱着她,一勺一勺的耐心喂药,阿爹就在旁边夸赞鼓励,每喝一口就夸她坚强勇敢。 可惜这样的时光再也回不来了,爹娘早逝留下她一人孤苦伶仃,被囚禁在院子里,再无亲人关怀。 她的神情忽然变得落寞,那双如水的眸子仿佛蒙上了一层惆怅的雾气,多了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只一眼,便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察觉到她的失落,苏子欲若有所思,很快便眉头一挑,想通她为何会流露出难过的神情。 “羡慕了?想要哥哥还不简单,日后我便是你哥哥。” 说罢,他把手放在耳旁,稍稍凑近,“来,叫声哥哥听听。” “世子,莫要闹了。” 她终究是有自知之明,并未将苏子欲的话当真,只当他是在逗自己,笑容中夹杂着些许无奈。 “怎么,你瞧不上我这个纨绔,认为我不配当你哥哥?”苏子欲故意板着脸道。 “世子言重了,能与你相识,得你相助,我已深感幸运,岂会有瞧不上之意!” “那既然如此,你我今后便以兄妹相称。”苏子欲果断决定道。 见他神情语气认真,辛禾也不由郑重起来,不再将他的话视作随口的玩笑,“世子,此事非同小可…” 辛禾本想说两人身份地位悬殊,苏子欲却误以为她觉得不够正式,当即说道:“突然提出属实仓促,不如我让绿竹筹备一番,届时咱们正式结拜为异姓兄妹,可好?”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转身欲唤绿竹,却被辛禾拦住,世子有这个心意就行,她不是那种拘泥于虚礼的人。 她眼眸闪着光,望着眼前的人,低低喊了一声,“哥哥!” “诶,好妹妹,日后有哥哥护着你,不必再羡慕任何人。”苏子欲拍着胸脯承诺道。 系统出来捣乱,【宿主,你莫不是忘了自己是个满门抄家的主,竟敢认女主为妹妹?难道是嫌她命太长了!】 苏子欲眉头一挑,“或许厉君泽看在辛禾的面子上,能饶我一命也未可知。” 系统忍不住骂道,【呸,饶你个头!】 不顾系统的阻拦,苏子欲最后还是和辛禾结拜了。 没弄什么繁琐的仪式,只从京城里有名的酒楼买了酒菜,在院中摆了宴席,领着全院众人一起吃酒庆祝一番。 大抵是太过高兴,苏子欲一时不察喝多了,酒意上头,顶着张绯红的脸,还在叫嚣着上酒。 “哥哥,你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