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娇娇醒过来后,那撕心裂肺的痛意还没有减缓。 此时听到聂昭昭的声音她都忘了痛。 声音里带了一点迷茫和不解,“王爷呢?你怎么在这里?” 聂昭昭可没有因为她现在情况不好就隐瞒着,“你的王爷丢下你逃命去了,我们追上来就看到你们在这里。” 聂娇娇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扯到下身又跌了回去。 “不可能!我孩子呢,你把我孩子怎么样了?” 她这个年纪在聂昭昭看来还是一个小孩子,如今又受了这么多苦。 不过她按下了那还没破土的怜悯,这一切都是他们自作孽。 聂昭昭皱了皱眉,把孩子放到她怀里,“生下来没一会儿就没气息了,趁现在还来得及,你多看两眼吧。” 聂娇娇有点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机械的转头看向怀里的孩子,孩子脸色青紫的可怕,想伸手又不敢。 出口带上了颤音,“孩子,是娘亲啊,你怎么了,你睁开眼看看啊。” 聂昭昭是原原本本递过去的,布料有限,也没有包的太好。 聂娇娇动作间包着孩子的布料滑落,露出了和别的孩子的不同之处。 瞳孔骤缩,好在没有把孩子扔出去,语气略显慌乱,“这……这是怎么回事?” 猛的抬头看向聂昭昭,带着惊恐和愤怒,“是你?你把我的孩子带到哪里去了,要放这样一个怪胎来羞辱我?王爷呢,我要见王爷!” 聂昭昭摇了摇头,把孩子重新抱了过来,“等我们找到了他,自会让你见的,不过这孩子为什么会是这样,那就要问问你的姨娘了。” 她的姨娘? 聂娇娇越发搞不懂了,她的姨娘不是病死了吗? 眼看着聂昭昭把她的孩子抱走了,她也无力起来挣扎,只用尽力气嘶吼,“聂昭昭!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你要带他去哪里?” 聂昭昭没有管她的歇斯底里,出来让苟嬷嬷进去看着她。 再这样激动下去,即便用了她的药都不一定活得长。 还等着他们一家三口团聚呢。 聂昭昭从马鞍下拿出了一块上好的布料,把孩子包裹起来。 和龙景阳一起去了这郁郁葱葱的山上,又从空里用石头弄了个石棺,把婴儿放了进去。 聂昭昭环顾了一下这周围,“这里景色还算不错,就把他葬在这里吧。” 这一世的爹娘都算是污点,龙景阳也不想把他记在荣王名下。 这孩子一直以来的状况聂昭昭都有和他说过,此时他也知道昭昭心情不是很好。 “等事情了了,让人在福圆寺做一场法事,一定会让他往生极乐的。” 聂昭昭点点头,“再点一盏长明灯吧,不用给他取名字。” 两人快速的下葬,还有事要做,所以大多都是聂昭昭在操作。 再回到山下时,聂娇娇因为力竭晕了过去。 从聂娇娇生产到去安葬孩子这段时间,聂昭昭早就传信让墨欤带着一队人过来了。 此时已经到了山下的队伍里。 龙景阳用剑指着聂娇娇乘坐的马车,“这马车怎么办?” 是放在这里还是跟着他们一起去? 聂昭昭想了想,怕出什么意外,“带着吧,前面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不必着急也追得上。” 荣王一行人已经逃了有一段时间了,可每到一个岔路总有人在守着,少说也有几百人。 狠下心突围了一次,实在损失惨重。 无为本就在战场上受了伤,脱臼的手臂接回去也还没有那么灵活。 这里武力最高的人就是无为,再这样突围下去,人数会越来越少,对他们更不利。 他们试过走没有路的地方,可那树丛间也有人。 无法只能往东北方走,好似非要他们走这里一样。 荣王心里暗恨,好一个龙景阳,他倒要看看东北方有什么等着他。 等他们到了悬崖边上,他终于明白了。 看着后面围上来的人,分明就是在各处堵截他们的人。 他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训斥为何无为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了。 对面的人就在原地等着,不靠近也不退后,荣王他们下了马,甚至围坐在了地上。 墨翎一直神经紧绷着,此时难免慌乱害怕,“王爷,我们怎么办?” 荣王冷笑一声,“怎么办?要么被抓,要么跳崖。” 墨翎回头看了一眼那深渊,惊的头皮发麻。 这样跳下去还能活吗? 不由得心里也埋怨起了荣王,要逃命为什么都不多带点人,也不规划一下路线,现在被堵死在这里。 其余跟着的人也又累又饿又渴,出来本就没带什么东西,仅有的水壶刚才还被拿去给荣王的姨娘生产用了。 结果不知道为什么,都生产了荣王又把他们扔在那里。 一个时辰后,龙景阳和聂昭昭一行人才出现在荣王视野中。 荣王看着一身骑装的聂昭昭,神色莫名,想到什么,对墨翎扯出一个温和的笑意,“翎儿,我们能不能有逃脱的机会就看你的了。” “我?” 荣王笑得更温润了,“是啊,你看,你前主子身边的人是谁?” 他没见过墨翎的哥哥,可一母同胞,到底是有些像的。 墨翎顺着他说的话看过去,眼睛疏的睁大,“哥哥……” 荣王抬手扶住墨翎的脸,眼神痛苦又不舍,“翎儿,我没机会再陪着你了,之前对你不好的地方,你就看在我们最后相处这段时间原谅我吧。 你还年轻,你哥哥大有作为,有你哥哥在,他们不会为难你的,你就忘了我吧。” 荣王对她不在自称本王,眼里的痛苦她看的分明,抬手按住荣王的手,红着眼摇头,“不要,是我没福气,不能一直陪着王爷了,我会去拖住他们,王爷你们快走,下辈子我要做你的正妻。” 荣王心神剧震,一把把墨翎捞进怀里抱住,“翎儿,你一定要活着,等我回来救你,明媒正娶。” “好……” 他俩的对话聂昭昭一字不落的转述给了身旁的人。 来的路上聂昭昭还把墨翎做的事说给了墨欤听,包括收到那封墨欤濒死的信墨翎的反应。 墨欤一直都很清醒,是他疏忽了,不然不可能这些事情还要主子告诉他,扰了主子让她心烦。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地下的父母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