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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里的手表,我的眼睛有些湿润,南海一行的点点滴滴再次涌上心头。尤其是一想到我最为愧对的陈七顺,就有泪崩的感觉。我还欠着他十块钱,“借一还三”,这辈子我还有机会还给他吗?!
除了手表,信封里还装着一张薄薄的信纸。
我把手表戴了起来,拿出信纸打开来一看。
只见信纸上写道:
肆瞳,我已经安全抵达。
如果你收到了这封信,代表你和叔叔,还有赖姐都安全地返回了。
按照约定,我尽力组织了五十万现金。其中四十万算是代苏家向道一宫上的供奉。供奉数量比之前准备的少了些,等我站稳了脚跟,我会再尽力组织一部分现金带过来,补齐下欠的数量。因为错过了上供的时间,还要麻烦你代为转交!
剩下的十万现金是给你的,至於你用来做什麽,就看你自己的了。
我看你非常喜欢车,就让他们送辆车给你。等你成年了,去考个驾照,就可以开着车来找我了。
另外,典当票被我拿走了,我把手表给赎了回来。现在把它还给你,希望你看到它的时候,能够想起我。
肆瞳,这一路过来,能认识你,是我的幸运。
从我们火车上相识的那一刻起,那个苹果的味道,将注定是我这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温暖。
与你共同经历了生死,也见证了彼此的成长。在最艰难的时刻,你都没有丢下我,让我感受到了真正的情谊。
因为要避着他们,不得已,我要隐姓埋名一段时间。
或许一年,或许十年。下次再见面,或许我已经不再是苏卿志了!
记住,无论我以後叫什麽名字,我们都是朋友!如果有缘,你我注定会再见!
期待再次见面的那一天!
——苏卿志。
我看着手里的信怔怔出神,苏卿志除了给道一宫带的供奉外,居然另外给了我十万块钱,顺带一辆车。
现在怎麽办?!别人千里迢迢把东西送了过来,我总不能又让他们带回去吧?!关键是我真的喜欢这辆车!
侯东禄等我看完了信,站在一旁提醒道:李肆瞳先生,如果没有什麽问题,东西和信我们都转交到了,您也已经签收了。那麽,我们就告辞了!
随後,侯东禄向几位身着西服的年轻人点了点头,他们立刻快步走来,其中一人上了车,并启动了引擎。
侯东禄微微鞠了下身子,说道:李先生,再见!
等一下!我连忙喊住了侯东禄,说道:侯先生,麻烦你给阿志带个消息!
侯东禄笑着问道:什麽消息?!
我想了想说道:麻烦你告诉阿志,长乐门以後和南海苏家再无瓜葛!
侯东禄听得愣了一下,他有些古怪地看着我说道:李先生的话,我一定带到!那麽,我就此告辞!
他朝我点了点头,跟着上了第一辆小汽车。
接着,小汽车掉了个头,直接开走了,转瞬间马路上仅剩下一片弥漫的尘土。
我看着眼前的小汽车,激动过後,顿时又有些茫然。
我突然发现,我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麽处理这些东西。
难道把车开回去?!这车如果开回去,绝对算得上是L县私家车里的翘楚了!可别人问起来我怎麽说?!说有人送了我一辆小汽车?!我家里的人信,外人也不会信啊!更主要的是李家这段时间本来就在风口浪尖上,再冒出来一辆外地牌照的车,不知道又要引起什麽样的风波?!
还有这麽多的现金怎麽办?!知知已经回长乐宗了,要三年以後才回来,道一宫我也没有其他熟识的人,那四十万供奉我要交给谁才能放心?!放在我的手里,我可是连自己都不信任的主!
至於苏卿志给我的那十万块钱,我刚才就瞟了两眼,连伸手摸都不敢摸。我只怕看的热热闹闹,转眼又成了过路的财,一下进了人家的腰包,那得心疼成什麽样子?!
正在抠破头皮,打不到主意的时候,菜头在车里捣鼓了一阵,把车窗摇了下来。紧跟着,他把头从车窗伸了出来,激动地说道:肆哥,你会开车吗?!我看你刚才的样子好像会开,这车是怎麽开的啊?!
菜头兴奋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我看着一脸求知欲的菜头,突然想起了唐祥智的爸爸唐子骞的嘱咐,心底猛地冒出来一个念头:乾脆把钱交给菜头!
王锁匠说过,菜头其实是个天才,以他的脑子,这钱说不定还会生钱!最不吝,也可以让他用这些钱去做点事情,不至於闲着!
我笑着问菜头道:怎麽样,喜不喜欢这辆车?!
菜头把头缩了回去,坐在驾驶位上,双手不停地摩挲着方向盘,眼睛四处打量着车内的仪表盘,满脸都是兴奋的神色。他舔了舔嘴唇,嘴上诚实地说道:喜欢啊!怎麽会不喜欢?!
我刚要接着说话,就看见菜头突然扭头望了一眼我的身後,跟着脸色微微一变。他轻声喊道:肆哥!谭老幺!
谭老幺?!我心里一惊,暗道:他跟过来了吗?!
我立刻转过身去,一眼就看见谭老幺在对面的马路边远远地站着,朝着我们这里张望着。
当发现我看见了他的时候,他把手中的拐杖丢在一边,再次远远地朝我跪了下来。
看着谭老幺极为别扭的跪姿,我的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感觉特别得压抑。
吴老三跳井里,两条腿摔断了;他的保险柜因为那把短刀,被东子给搬走了;吴老三的爸爸擅自进入“樊家大院”的地道,被手榴弹给炸死了;谭家梁夜入公安局盗取墨玉指环,不知道被谁给毒死了;他最硬的後台傅勇,神识被“缚龙索”吞噬了;最厉害的傅青云,中毒后又挨了两枪受伤了。
这中间发生的这些事情里,至少有三件事情是和李家紧密相关的。
如果他真的是在为吴老三凑做手术的费用,那麽他现在这麽做,或许是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
因果报应,丝毫不爽。可因果纠缠,又如何了结?!
我轻轻地拍了拍车门,让菜头下车来,然後拿着车钥匙,打开了後备箱。
打开那只小皮箱,我从里面拿了两万块钱,然後递给了菜头。说道:把这个钱给他拿去!
菜头接过钱,听到我说的话,愣了一下。他说道:肆哥,这是你的钱,不是他的钱!
我朝他摆了摆手,说道:去吧!告诉他,我不知道他说的什麽钱,也没有什麽账本。这些钱是我的,让他拿去给吴老三做手术吧!
菜头挂着一脸的不情愿,拿着钱跑了过去。
当菜头把两万块钱递给谭老幺时,我远远地看到他似乎非常惊讶。他拿着钱站了起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把钱揣在怀里,拄着拐杖一瘸一瘸地走了。
看到谭老幺没了影,我终於松了一口气。瞥了一眼後备箱里的两口皮箱,我心有戚戚地想道:看来我是真不能碰钱,转眼间又没了两万。这钱要再放在我这里,恐怕隔不了夜。
我关上了後备箱,扭头看向正朝着回走,脸上表情不太高兴的菜头,暗自打定了主意。
等菜头一走过来,我就朝他笑着说道:菜头,你想不想学开车?!
菜头脸色顿时由阴转晴,脸上满是喜色,他马上说道:想啊!
那就上车!我冲着菜头大声喊道。菜头兴奋地坐到了副驾驶位上。
我登上汽车,按照之前跟苏卿志学到的知识,简单地适应了一下,成功启动了车辆。在平稳地驾驶了一段路程后,我把汽车靠边停了下来。
把汽车停稳以後,我开始向菜头传授我所学到的一些基本的驾驶技巧。我这个半桶水的黄师傅教徒弟,只有看他的领悟能力了。
好在车上有本说明书,菜头饶有兴趣地研究着。
趁着菜头认真地研究车辆说明书,我对着菜头说道:菜头,我想跟你打个赌,你敢不敢跟我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