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那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陛下说的什么,老子压根听不懂。”赵成武光棍得很,一摊手道,“这莫须有的人,我上哪给他找去?” 他这态度,就是准备咬死不认了!哪怕谁都知道他在装傻,可……那又如何?谁能拿他怎么办呢? 只不过赵成武说得轻松,赵瑾瑜却是心知肚明老爹此举背着多大的压力。 他沉默片刻,说道:“爹,辛苦你了。” 赵成武叹了一口气:“狗日的,谁让我是你老子?我不管你,谁管?到头来还不是给你擦屁股。” 整个京都都知道赵小公爷是个坑爹小能手,这次算是真的坑到爹了。 赵成武不可能和自家儿砸计较,但是有人如此明目张胆地对着赵家出手,逼得赵瑾瑜不得不出手,这事让他很是窝火。 他沉着脸问道:“昨夜你与那人交手,可认得出对方根脚?” 赵瑾瑜迟疑了许久,但还是点了点头。 赵成武连忙问道:“是谁?” “太乙宗!” “太乙宗?!” 这个回答,让赵成武分外错愕,立刻否认道:“这不可能,太乙宗的仙师素来不问世事,与我赵家更是无冤无仇,怎么可能对赵家出手?这事儿非同小可,你莫俚戏。” “爹,我有可能在这事上开玩笑么?” 见赵瑾瑜说得这般言之凿凿,赵成武顿时皱了眉头,喃喃道:“太乙宗……不可能啊,怎会是太乙宗呢?” 赵成武眉头紧锁地背着手,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嘴里一直碎碎念着,不管如何都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在赵瑾瑜与慕洛雪的婚事定下之前,他几次三番想要让赵瑾瑜出家当道士,去的就是太乙宗。 赵瑾瑜一直猜想自家老爹或许是和太乙宗有些关系,见他现在知晓了昨晚与自己交手之人乃是太乙宗的人之后失神喃喃的样子,就更让赵瑾瑜确信了几分。 赵成武来回踱步好一阵,深沉了一口气,脸色不大好看地对赵瑾瑜说道:“这事……有些蹊跷。你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待爹找人问问,打探清楚情况,再谋而后动。” 他担心赵瑾瑜杀上太乙宗兴师问罪。就好似那一年,赵瑾瑜一人一剑,杀入了南疆腹地巫蛊族祖地一般。 自己儿子自己心里清楚,其他不说,胆是真的大。随他老子! 可太乙宗不比巫蛊族,天下第一宗的名头不是白来的。从当今陛下那般的性格,都能容忍太乙宗独立于世不必服从朝廷管理这一点来看,就能看得出太乙宗的不简单。 不过赵成武这次想岔了,赵瑾瑜并没有打算去太乙宗兴师问罪的打算。 两世为人,他在太乙宗度过的岁月,远比在京都的时间还长,对太乙宗还是有感情在的。 更何况,纯阳子是他师兄。 赵瑾瑜只想知道为什么纯阳子会在京都,又为什么会对赵家下手。 “好,老爹你那若是有了消息,及早知会我一声。我自己也会去查。” “不可轻举妄动。” “知道。” 赵成武还是有点不放心赵瑾瑜,只是赵瑾瑜面色如常,也看不出他究竟想做什么。 父子二人又在书房内交谈了一阵,赵瑾瑜似是无意地提及了一句:“咱们赵家……是不是还藏了高手?” 他想起昨晚那射向纯阳子的一支金箭。 赵成武打着哈哈道:“什么高手不高手的,咱们赵家最不缺的便是高手。你老爹我不就是?” “我没说那些歪瓜裂枣。” 赵成武脸色僵硬住了,旋即怒道:“你这混小子,是不是把你老子我也给骂进去了?” “你就说有没有吧。” “有的是,就是家中扫地的,都是大高手!” 赵瑾瑜听着赵成武这不要脸的吹嘘口吻,听着像是在玩笑。但他心中却确信,自己家中十有八九是藏着大能坐镇。 如此,他也就释怀了,昨晚那射伤了纯阳子的一箭,估计是赵府的那位隐藏高人出手了。 赵瑾瑜骂道:“你这老头,上次我向你讨要个高手做仆从,你都不肯,感情都藏着是吧?” “滚滚滚,你不是要给你这天下第一找个天下第二做仆从么?自己滚出去找去!” 父子俩骂了起来,直到赵成武急了眼拖了鞋子操着鞋帮子就要揍人,赵瑾瑜跟兔子似的从书房逃走了。 看到赵瑾瑜跑了,赵成武惺惺地把手中鞋子丢在地上,重新穿好。 他坐回到书桌后,看着窗外,喃喃自语道:“奇怪,昨晚……那老家伙应该没出手吧?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赵瑾瑜从书房跑了出来,一路走一路骂着赵成武,骂他“不为人子”。 沿途的仆人女婢们看到自家少爷灰溜溜得从老爷书房里出来,骂着老爷的那些话,都默默得当做没听到,连上前问候都不敢,只敢远远看着,生怕触了自家纨绔少爷的霉头。 “不过看老爹那模样,家里还真藏着高手啊……会是谁呢?” 赵瑾瑜一路想着这事儿,猜测着一个个可能性。 福伯?不像,这老管家他最是了解,小时候他调皮四处乱跑,老管家为了护着他还摔了一跤至今门牙都缺了半颗。 那是后院喂马的麻子?瘦瘦巴巴跟个猴儿似的,也不像是高手。 服侍自己的小婢女?管花圃的老黄?还是说老家伙娶的那几十房小妾里的一个? 一个个人名浮现在他脑海里,可都被他一一否认。 赵瑾瑜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他在赵府都待了多少年了?一草一木都是清楚无比,可还真不知道家里藏了一位高手的事。 这人也太能藏了。 赵成武不想告诉他是谁,但赵瑾瑜决心把此人挖出来。 一个他都不知晓身份的人,哪怕对赵府忠心耿耿,他也是决计不放心的。 赵瑾瑜想着这些事想得入神,突然间一个人拦去了去路。 在赵府之中,还有人胆敢拦着自己去路? 赵瑾瑜本想端着纨绔的架子发怒,可抬眼一看,顿时蔫儿了。 因为在他面前挡着路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那刚回家不久的大姐,赵如霜。 赵如霜此刻换下了军装,换上了女装,一袭红裘穿在身上,正插着腰横着眼看着自己的弟弟。 一幅来者不善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