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里长其实时日不长,也是他的父辈传下来的权利。 所以他家其实也有三四代人做里正了,相应的威信也就自然而然的沉淀了下来。 见到阿三一手拎着一只鸡,一手领着那个盲女来自己家神情变得稳重,身形也正了一正轻咳示意他的婆子。 他的婆娘当然不说也明白意思,满脸带笑上前招呼。 “哎呦!这不是小三子吗?这么晚啦还来你叔家是有啥事吗?” 普通百姓目标明确,没啥过多的恭维话,都是开门见山,有啥说啥。 “婶子,里正叔。这个女娃晚上在我那里不合适,为了人家姑娘的名声请叔婶费心了。” 随手便递上了那只野鸡。 “这只鸡就当麻烦叔婶的谢礼,以后我打到的猎物也会拿出一些,这样不会浪费叔婶家的粮食。” 里正还是轻咳两声,代言的婆姨便接话道。 “你这三娃子说的啥话!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人,招呼一个小妮子也费不了多少食儿,不就是添双筷子的事儿。” 二人简单推搡中也只是客气,听完这个婶子的话,阿三又接话道。 “婶子不用客气,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谁叫这姑娘是我捡回来的,本就是我找的麻烦。” 这时的婆子也就走完流程不再客气,接过那只野鸡便又牵过女娃的小手。 “哎!这女娃子也是可怜,只能怪这世道呀!” 这时做主的里正开了口。 “三娃子,虽说咱们都姓陈不在一个族谱上。但陈姓或许八百年前还是一家,你这娃娃虽没读过书,但懂得礼数。以后有啥困难就找叔,你说的没错,一个女娃和你在一起没啥名分定会落下旁人口实。不过你放心,今天就让她和你婶子凑乎一晚上。明天叫你婶把隔壁的柴房收拾一下,等找到她的亲人再送走不迟。” 男孩听后虽很欣慰,但他了解到这女孩子已经没了亲人。 这下恐怕以后就是长时间麻烦了,说不定还要给这女娃落个户。 古人对于户籍很关注,没有户籍会被当做流民,徭役可都是奴籍不当人,哪里也不能去。 一旦落户就算是有了身份,这样一来想去哪也都能开具路引。那时候的人可没有什么说走就走的旅行,即便是商人也要有官府开的路引凭据。 这样一来就能避免细作潜伏,万一有人犯了事那也好抓。否则哪有来不来就落草为寇的?那可真的是被逼无奈呀! 里正知晓女娃的身世也是惋惜,看着那瘦小的身形,白玉如雪的肌肤。这要是长大定是一个美人,很可惜双目天生失明,只能叫人叹息。 “里正叔,这两天我要进山打猎,瑶儿妹子就托付您了。” “放心吧三娃子,交给叔。你进山可也要注意,咱们村有本事的也就是你三娃子了。” 这可不是里正吹,一般人进山先不说遇到猛兽危险啥的情况。即便是很顺利,收获根本不稳定。 你以为那些动物都是傻子站在那里等你抓?动物也是很聪明,有个风吹草动就跑了。 更别说狡兔三窟,不熟悉动物的习性,很有可能啥也抓不住。 而且野外生存技能也要叠满,进山打猎可不是当天去当天回。 走山一次少则一周多则上月,你若不是贝爷那么生猛,可能直接就饿死在山里了。 说男孩厉害就是人家从来不会空手归,每次回来大大小小的猎物都很丰盛,最不济也能抓回不少山鸡兔子这些。 简单交待完毕,少年也走了。 婶子打了井水让女娃洗漱,这也见得人家家是有地位的。能在自己家后院打井都是有点身份的,哪怕阿三所在的陈家那也没有私井。 可能是关系到女娃的经历,就先安排女娃睡下。 既然是睡觉吗,那当然就不能穿着麻衣了。只是褪去外套时,女娃手臂上的金臂钏显露出来。 金光闪闪的,虽说这里金子不能直接流通,是需要通过钱庄换取银钱才能流通。但金子饰品可以作为首饰交易的,只是首饰交易往往因为手工肯定价值高于金子的价值,也是提防有人囤积倒卖。 即便如此也有人专门打造首饰,困难时能抵押出去。贵重的金属也是稀有战略物资,只能是保值肯定不会贬值。 这里的百姓交易主要是铜币,银子也只是作为大额交易才用。民间银子也都会转变成铜币或是银票流通,这也是因为贵重金属不能外流的原则。 这里只是顺带提上一嘴,避免被影视剧影响设定。 眼下这个瞎子小姑娘就有一个金首饰,这算什么?孩童持金,怀璧其罪呀! 你一个瞎眼的女娃子怎么能保护住手中的泼天富贵? 先前还有所顾忌,毕竟以为是个有背景的大户人家小姐,万一得罪了一般人承受不起。 可现在听说这小家伙已经没有亲人了,那人的欲望还能矜持? 就在安排女娃睡下后,这位中年妇女就变了脸,来到旁屋小声低语。 “我说当家的,这女娃那金子既然谁也不知道,那咱们留下也不为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