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目光交织中,那初升的晨光,宛如一层轻柔的薄纱,缓缓地披洒在巍峨耸立的太和殿大门之外。 就在此时,一位中年人仿若从时光的深处踱步而出。 周身仿佛萦绕着一层无形的威压,只是看着便令人望而生畏。 身着一袭玄色长袍,长袍之上,以精湛的金线绣工绣着一束完整的金花,在那微弱的晨光之下,闪烁着若隐若现的光芒。 面容冷峻如霜,棱角分明,剑眉斜插入鬓,眉下双眸深邃而冰冷。 一头乌黑的长发整齐地束在脑后,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尖上,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从侧方看去,顾靖文的装束竟与此人有着些许相似之处。 然而,当前方的顾靖文微微侧转过头看向此人时,他的双拳却不由自主地攥紧,那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仿佛在面对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在他的眼中,第一次闪过了惊恐之色,那惊恐犹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虽然短暂,却足以让人心惊。 朝中不少老人都见过走来的中年人,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有敬畏,有忌惮,也有一些难以言明的感慨。 有些弹劾顾恒的人缓缓返回队列,想要装作此事从未发生过。 勋贵一方为首的大佬,在看到中年人的那一刻,头颅不由自主地低下,甚至有些人还在止不住的擦汗。 中年人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许久才终于走到御阶之前。 旁边的宗人令慌忙退开,让出位置,动作略显仓促。 中年人在原地站立,身姿挺拔如松,随后对着龙椅上的乾皇恭敬行礼,声音洪亮: “臣,玄夜司司主姜长夜见过陛下!” 话落,太和殿中落针可闻。 龙椅上的乾皇笑呵呵的看着场中众人的变化,走下御阶亲自将姜长夜扶起: “你我之间就不必搞这些繁文缛节了,等下了朝,你我得去好好喝一杯!” 姜长夜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陛下抬爱臣了。” 乾皇在姜长夜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仿佛是一种老友之间的亲昵举动,随后重新返回龙椅。 看向下方群臣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然而,此时的大臣都静默不言,他们的目光时不时地飘向站在御前的姜长夜,那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揣测。 太和殿安静的跟没有人一样,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前方,距离姜长夜最近的宗人令咬紧牙,提了提胸口的那股气,还是站了出来: “臣,请斩顾恒!” 乾皇笑而不语,目光看向下方的姜长夜,努了努嘴,意思很明显。 姜长夜侧过头,看向宗人令道: “赵同亮死了吗?” “没。” 宗人令简短地回答道。 “哦,原来没死啊,等什么时候被宰了再提吧!” 宗人令额头青筋暴突,眼见着已经是忍不住了,但还是低沉着声音道: “重伤皇家子弟难道不该斩吗?” “以你的意思,我也该被斩?陛下也该被斩?”姜长夜丝毫不把宗人令放在眼中,语气极度傲慢道:“什么皇族子弟,不过是趴在大乾身上吸血的废物而已。 这些年你为赵同亮和宋扶玉搜刮来的宝药奇珍都够造出一位韩三更了,人没死你就偷着乐吧!” 宗人令的拳头握得更紧了,他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些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培养后生,为的就是让宗人府有一日也能在朝廷中说上话,但也不知是不是血脉不纯的原因,连一位先天巅峰都造不出来,唯一有点希望的赵同亮还被顾恒打成了半残。 另一边,顾靖文内心挣扎许久,这次早朝是按死顾恒的唯一希望。 此时不成,往后更别想,难得上前一步,即便如此,语气还是有些牵强: “臣认为,顾恒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理当废除其修为!” 姜长夜也不给顾靖文丝毫面子: “武国公府倒是没落了,现在什么人都能当主人了。 顾靖文,你的手伸到玄夜司,我的人把他剁了不应该吗?” 顾靖文拳头攥紧,但姜长夜就是是他永远迈不过去的大山,也是他最想成为的人物,真正的一人之下! “好了,这场闹剧赶快结束吧!”乾皇看着顾靖文有些难堪,开口劝和道:“顾恒一事且看他后面如何做,到时候再定罪。” 言罢,直接起身离场。 但所有人都明白,乾皇这意思已经表明他不想严惩顾恒,更何况还有姜长夜在,顾恒大抵上没什么事了。 玄武湖,乾皇漫步在前,姜长夜仅差半步跟在其后: 乾皇手中捏碎一些酥饼,丢到玄武池中,叹了口气: “你现在说话都比朕管用了!” 若是乾皇对旁人说,必然是大罪加身,但姜长夜不一样。 “不是臣说话管用,而是他们怕死!陛下韬光养晦许久不愿动手,这些人把陛下当成先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