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的庭院白雪皑皑,朱红色的门窗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古朴的光泽。 顾恒端坐在石凳上一口一个包子正吃着早饭,远处一张金页缓缓飘来。 顾恒双眼微眯,心中暗道: “果然,斩断细线,金页还是能够再度找到我的!” 若是金页找不到自己,这事也好办,他如今的困境也能解除。 若是能找到自己只能按照原计划行事。 书生紧跟其后,落在庭院屋脊上,看着石凳上正擦拭手上油渍的顾恒神情微冷: “你在等我?” 顾恒气血涌动,将对面的石凳上的积雪烘干,指了指道: “坐!” 书生看了一眼四周,也大大方方的坐下,冷笑道: “急着找我是想死了吗?” “这倒没有,只是发现了些关于你们方外之人有趣的事!” 说着,顾恒拿出昨天那本账册,也不顾及对坐的书生越加冰寒的神情。 这个人居然知道了! 但书生依旧没第一时间出手,忽而账册无风自动,上面一行行记录浮现。 “这什么意思?” 顾恒笑了笑: “我从佛寺中偷出来的,应该是属于东燕山佛寺的东西!” 书生神情不变,但心中却掀起了一丝波澜。 “这上面记录了北淮城佛寺抓捕稚童的来历,你应该知道这些稚童的下场。” 顾恒的目光紧紧盯着对坐的书生,石桌底下的手攥紧。 然而书生依旧没有表情变化,淡淡开口: “我知道,但这与我何干?你莫不是以为我会为了他们出手对付那群和尚不成?” 顾恒深吸口气,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 “为什么不呢?机会明明就在眼前,只要把这事闹大,至少东燕山佛寺不会那么轻易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你不用套我话,我确实与东燕山佛寺里的和尚不对付,但还没有到生死大仇的地步,而且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不会出手干预的!” 书生用戏谑的表情看着顾恒,语气淡淡。 顾恒低眉,依旧劝说: “你是读书人,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是个武夫都懂这些,你一副读书人的模样难道这点都做不到吗?” “你是想与我论道?”书生不屑的笑了笑:“这天底下每天死的人多了去了,难道读书人都能管得过来? 还有,你认为这些稚童可怜,若是他们是为了更伟大的事业献身又该如何?” 然而,顾恒并没有与他辩驳,更像是老友在交代后事,语气诚恳: “我与你说这些其实是存在私心的,这件事儿我一旦做了东燕山佛寺迟早会查到我头上,所以我想找一个为我将罪名承担下来的人,不然大乾便是待不下去了。” 书生眉头皱起,现在谈话的方向似乎并不是他预计的那般,这小子是在向他低头?。 顾恒更加诚恳的笑了笑: “不用这么看我,我不明白你们所谓的伟业,但我知道有些那些稚童本该是有自己或喜或悲的一生,现在没了,我很不爽,仅此而已!” 顾恒缓缓起身在:“我找你,要说的就是这些,你要动手等到我解决完佛寺的问题后我们在动手。” 庭院中有风吹拂,石桌上的账册缓缓翻页,漆黑的笔墨写着一个又一个人名。 书生眉头轻皱,有些不明白顾恒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庭院门口,顾恒脚步停住回头问道: “最后一个问题,放外之地会有人为天下人打抱不平,为改变万万人的命运吗?” 忽而坐在石凳上的书生嗤笑一声: “自然没有,你似乎不明白,在我们眼中普通人的命并不算命!” 顾恒点了点头,并没有多少意外,只是有些失望,轻声呢喃: “果然,理想主义的花,只会盛开在理想主义的地里,人道不昌,这个世界终究不值得的有人拼尽生命的。” 照看好眼前人便好了! 书生看着离开庭院的顾恒,他似乎看到这个武夫身上散发的浓郁失望情绪。 那道朱红色大门仿佛是自己与顾恒之间跨越不过的鸿沟。 离开庭院的顾恒面如死水,虽然他早已经看清楚拳力世界的本质,但那股失望依旧挥之不去。 回到玄夜司的顾恒,带着一提烤鸭。 晴雪虽然已经八岁了,但因为营养不良发育只有五六岁的模样。 坐在椅子上双脚距离地面还有两掌距离,每次坐在椅子上就晃啊晃。 看见顾恒推门而入,晴雪双眼一亮噔噔噔的跑了过来,鼻子耸了耸: “烤鸭嘛?” “恩!” 顾恒将用油纸包好的烤鸭打开,推到了晴雪面前: “吃吧。” “大哥不吃吗?” “我吃过了,等会还要出去一趟,可能晚些时间才能回来。” “噢!”晴雪啃着鸭腿:“可是我看你真的好累,可以明天再去啊!” “没事,今天的事今天做完,明天还有明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