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关平端坐大帐主位,脸色冰冷的听着百人卫汇报: “大人,千人现死伤近半,百人负伤无法行动,短时间内恐怕无法撤离青冈县了!” 若是十几人负伤还能留下一部分人照顾,大部队先离开。 百人! 龙虎营一共才三千人,这百人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那他真的是难逃罪责。 “全力救治伤员,只要能动身我们马上离开!” 徐关平沉声下令道。 百人卫略微皱眉,小声道:“大人,何必如此着急?” “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已经做了就要想好地头蛇的反击!” “大人说的是顾恒?他应当没这个胆子!” 徐关平依靠着木椅,脸上挂着一些担忧: “有的时候未必需要用暴力解决问题。” ...... 玄夜司大堂,两桌人聚在一起吃着早饭。 桌上两碟咸菜,四笼包子,以及一碗粥。 顾恒吭哧吭哧的狼吞虎咽,旁边的薛雅都有意的与他拉开距离。 筷子夹起咸菜塞在包子上,一口包下,大口嚼着吩咐道: “带几个本地的,将城内还开着的医馆、粮店统统包下来,灾民物资由城防军亲自分发,不收钱但也不允许买卖!” 在座的都是玄夜司的老干部了,心思活络的很,瞬间就明白了顾恒想干嘛。 “龙虎营伤亡过半,粮食等物又被烧了,算上随身的粮食恐怕撑不过三天,大人不怕他们狗急跳墙吗?” “狗急跳墙,怎么?他们是想在指挥使眼皮子底下对玄夜司的司吏动手?” 顾恒冷笑: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现在鬼来了他们只敢窝在自己的窝里!” 虽然幕后主使是顾靖文,但动手的时候这群人可没有半分迟疑。 这么活着放他们走了,自己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 顾恒自诩不是什么睚眦必报的性子,但心中的气啊!必须给他理顺了。 ...... 被妖魔霍霍了一波之后,医馆粮店能关的早已经关门大吉,店主恨不得早早把店铺全卖出去,全家迁移至宣州城。 原本青冈县这种城池全靠着商路发展起来,现在妖魔一闹,没个几年别想有往日的风光了。 这也便宜了顾恒,在大笔大笔银钱的推动下,玄夜司司吏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其全部买下。 姜辉带人一间间的将所有粮食和药材搬空。 龙虎营军师正巧领着一群人迎面而来。 他看了一眼玄夜司司吏抬着的一车车粮袋,脸色阴沉至极。 也就慢了半步,整个青冈县的粮食和草药全被搬空了。 “姜大人,大家多少也算是同袍,如此做是否太过寒将士们的心?” 姜辉性子耿直,手握于刀柄之上,朝地上啐了口痰: “同袍?玄夜司可不敢当你们龙虎营的同袍,怕是哪天你们的刀子又架在我们肩膀上了!” 语气阴阳怪气,不带丝毫客气。 朝着后面挥了挥手: “走!” 全然不顾及龙虎营军士阴冷的目光。 ...... “嘭!” 徐关平听闻军士汇报后,双眼几欲喷火,一把将案牍掀飞了出去。 “顾恒小子欺人太甚!” “大人,我们粮食撑不过三天,玄夜司处处针对我等,若不走岂不成了笼中雀!” 军师劝诫道。 将部分粮草留下,大部队先行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徐关平脸色一沉: “伤者百人!不是十几人!以顾恒表现出来的性子这些兄弟还有活路? 作为龙虎营的千人卫,放弃手下逃走,日后如何服众,其他人又该如何看我?” 大帐中气氛降至冰点,不管怎么样徐关平都不愿意或者说不能,丢弃百人伤员独自离开。 一旦如此做了,不说统领大人如何看待他,以后也别想着在军中混了! 军师叹了口气,抱拳道: “属下还有一下策!” “说!” “既然玄夜司不肯卖粮,我们就趁夜去偷!” 徐关平双眼一亮,心中盘算起来。 偷粮虽然上不得台面,但总有借口解释,落些口舌,丢些脸面也没什么,只要把粮食和药材拿到手,安安全全离开青冈县就行。 “唤所有百人卫和校尉前来,此事做的一定要快!” 另一边的玄夜司,顾恒泡在药桶里,双眼直勾勾望着外界昏沉下来的天色。 脑海中不断演练着自己与无双侯的对战。 就算自己使用在红莲也无法完全压制同阶级下的无双侯,因为此人的肉身强度比起如今的顾恒还要高出一头。 而且此人和罗灿不同,其拥有的战斗本能强的可怕,一招一式早已经脱离了公式化的武技招式。 顾恒尝试着不用红莲与其对战,十招之内必败。 模拟了很久,他才发觉战斗本能不是一朝一夕内能学会的。 即便这几天模拟对战不断演练,但总觉差了些火候。 回过神来的顾恒抬起湿漉漉的手,感受着浑身气血涌动,外伤和大部分内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就是断骨短时间难以愈合。 此时薛雅傻乎乎的跑了进来问道: “顾恒,你为什么叫人在粮食里下药?” “因为今天会有耗子过来偷东西。” 薛雅懵懂的脸上闪过错愕和明显的思索,随即恍然: “你意思是龙虎营会让人来偷粮食!你怎么知道?” “猜的!” 薛雅愣愣的盯着顾恒:“靠猜你就在粮食里下药?那为什么不直接抓起来?” 顾恒斜眼看向这个姑娘,解释道: “抓了他们有什么用,徐关平巴不得本官全给他们扣押了,他正好有理由丢下这群人滚回京师!” 言罢赤裸着上身站了起来,冷笑道: “得罪了本官想走哪有那么容易,天底下没有这种好事!粮食里下了点猛药,等他们吃完拉不死他们的。” 薛雅眉头皱起: “龙虎营到底是武国公很看重的京营,你怎么做岂不是撕破脸了?” “那你以为这群人之前在干什么?”顾恒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薛雅,总感觉这娘们脑子缺根筋:“掀桌子的可不是我!顾靖文做的这么狠就是在把我往死里逼,你要我手下留情?” 房间中忽有阴风吹拂,顾恒不咸不淡道: “我不仅仅要折腾他们,我还要把他们全部埋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