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光秃,干枯的枝干伸向灰暗天空,残叶在寒风中颤抖。厚雪覆盖地面,冰冷坚硬,草地深埋其下。 老头跪着气息全无,剑奴仰倒在地上,双眼瞪大,瞳孔倒映着一双阴勾玉。 三十年前,庭院悲凉。 树叶飘落,地面霜露。角落农具堆叠,水缸冷水挂着冰碴。 “妞儿啊,爹给你商量个事儿......” 此时的老头正当壮年,但见其穿着和如今没什么两样。 幻境中的场景的仿佛过眼云烟,转眼便到了官牙前,小剑奴穿着一身淡青色的崭新衣裳,与身边的老头形成鲜明对比。 ...... “你就是老子买的奴才,是反了要上天!” 一副花甲之年,比老头还老的锦袍恶翁扬起鞭子一下又一下抽在小剑奴身上。 她只能低扶着身子,头点在地上,藏在衣服中的双手都是冻疮。 深冬腊月,淡青色衣衫已经残破。 ...... 两年后,小剑奴跑了。 在大乾,登记过的家奴而是跑了,主家有权利责罚,这个责罚多半是要命的。 所以剑奴跑得很远很远,深入御北关腹地,被一青年书生救下。 书生遵循本愿,中了贡士便娶了剑奴,那时他的名字应该叫何香。 以大乾律,御北关本地的书生只要中了举人便能直接在当地为官。 而书生的贡士应该在七品之上。 事不遂愿,因为卖官售爵,书生死在了既得利益者的手中。 何香也因此被人掳去作为了玩物。 绝望中的何香最终倒向了长生教,血屠整座城市。 ...... 剑奴的精神已然消失,顾恒眼中的走马灯也缓缓消失。 “体会过爱才会绝望,见过光明便忍受不了黑暗!”顾恒摇了摇头:“哪怕自己变成绝望的制造者也无所谓!” 【吸收能量35点】 抬头望去,天空是一片阴霾的灰色,厚重的云层低低地压在庭院上空,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庭院外一簇簇脚步声有由远及近,萧骑落在从远处跃入庭院中,拱手道: “恭喜顾大人成功破限!” “侥幸而已!”顾恒笑了笑:“王家的残局便交由萧大人了!” “自然!”萧骑看了一眼庭院中的两具尸体,接着道:“大人,两日后会有一批从京师运来的粮草,到时候恐怕又是一阵风波!” “本官负责清洗整个青冈县,萧将军放心便是!” 没有长生教的控制,那些隐藏在深处的妖魔定然压制不住自己的本性,出来害人。 只要他们敢出来,顾恒就能将其一一剿灭。 ...... 青冈县城中,几处酒楼窗户内探出好几道人影。 “此等余波,出手之人恐有后天境!” 一位穿着深蓝色道袍的男子眉头紧皱,缓缓开口道: “玄夜司若是真安排了大量后天境的高手在此,我等该如何?” 旁边的年轻些的男子笑了笑: “燕兄多虑了,玄夜司可不一定看得上一株宝药!” 他自信满满道: “我听闻最近又有一批来自京师的粮草即将入城,再看看玄夜司最近大肆打击妖魔,想来是为了保障这批粮草安全进入御北关!” 穿着道袍,姓燕的男子叹了口气: “赵兄倒是消息灵通,不过这次宝药之争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我等修士若是不争便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就像当年乾皇马踏江湖一样,多少江湖人士死于那场动乱?我等不争便是死路一条啊!” 姓燕的男子不置可否: “如今乾皇威势不再,我等最大的威胁已经不是朝廷,而是长生教这等妖魔势力。我还听闻这次阴魔宗的人也会来,必然有所图谋的!” 听到阴魔宗三个字,之前侃侃而谈的赵姓男子也安静了下来。 无他,这个宗门实在太过恐怖。 阴魔宗靠的就是控制妖魔,他们通过各种各样的秘术奴役妖魔为他们杀戮。 为了提升妖魔的实力,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 不管是玄夜司还是像长生教这等妖魔势力都十分敌视阴魔宗。 可即便如此,这些年来阴魔宗势头却越来越强盛,可谓是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 “大人,有您的信!” 次日,顾恒刚醒,司吏便急匆匆将一张外表平平无奇的信件送来。 自从昨日一战,顾恒在青冈县中的威望如日中天,玄夜司内部更是如此。 看着一脸崇拜的司吏,顾恒无奈的笑了笑,接过信件,脑中却是想着是谁会给他写信? “谁送的?” “是一个小厮,他说大人看完便知是谁送的,说完就走了!” 顾恒将信封裁开,拿出内部的淡黄色薄纸: 阴魔宗已入城,近日恐有大变,大人小心! 长条状的薄纸上就写着这么一句话,下方的落款是暗卫,顾恒的脸色却凝重了下来。 他自然是听说过阴魔宗的,只不过这个宗派一向活跃在西北,什么时候进入了北劫山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