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乾德五十三年,冬。 京师江宁大雪如雨。 青江虽红灯暖树,而柳丝不复垂青,若瘦骨吊穗,寒气薄笼。 画桥横卧,清月倒影之下一稚嫩少年面无表情的感受着江水淌过身体,冰冷刺骨。 少年的脸有些苍白,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本就如此。 露出水面的坚实的手臂与那张清秀至极的脸形成了鲜明对比。 【受寒水冲刷,吸收能量14点】 顾恒心念一动:“强化基础炼体法。” 一股极强的暖流顺着经脉不断强化己身,舒服程度不亚于当场来了一发,爽到浑身颤抖。 【宿主:顾恒】 【能量:2】 【修为:凡人四品】 【功法武技:基础炼体法第八层:0/160,龙虎营刀法第二层:0/15】 “果然,炼体法入了八层境界就能入四品!” 顾恒是一个胎穿,或者说是过奈何桥的时候没喝上孟婆汤,上辈子的记忆都还在。 他这一世的身份是大乾武国公的私生子。 武国公的嫡子有两个,庶子更是不少,所以这个身份十分尴尬。 身份越高,私生子的身份就越敏感,比起义子还要上不得台面。 顾恒已经不止一次听说过朝廷上有人用他的身份攻击现任武国公,也就是他名义上的混蛋父亲。 但顾恒心中没有一丝感觉,甚至还有点窃喜,最好是能把武国公从高位上拉下来。 因为这十五年来顾恒从未感受过武国公府一丝温暖。 甚至他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每次看到他都带着厌恶的表情,搞得自己像是隔壁老王生的一样。 若是仅仅如此的话,活了两世的顾恒只会对这个父亲无感。 可他出生的第二年,也是如同今晚一般的寒夜,他娘病死了。 两岁的顾恒冒着寒风到处求人,整个国公府无一人搭理他,连名义上的父亲都选择了无视。 如此庞大的国公府指缝里漏点油都能请来一位顶尖的医师,可没人愿意救他们,甚至没有一个下人愿意为他说上一句话。 顾恒永远忘不了那个夜晚,他只能看着自己娘一点点失去气息。 从那时起,顾恒来此世间有了目的,他要国公府所有人全部贬为流民,亲眼看着他们冻死病死! “今天差不多了!” 顾恒一把抓住桥墩,像是一只灵活的猴子,跃上画桥。 浑身气血鼓动,滚烫的热浪将身上寒水蒸干。 大雪中,少年独自一人走在挂满红灯笼的街道上,背影尤为孤独。 “寒水冲刷已经到了极限,得找个新的方式获取能量。” 正想着,不知道哪个黑巷子中冲出一个小乞丐,一头就撞在顾恒大腿上。 小乞丐脸色有些苍白,身上裹着破破烂烂的布条,手里紧紧抱着一个绣金的绿色荷包。 “小畜生给我站住!敢偷老子的东西是不想活了!” 巷子后面紧跟着冲出一名锦袍男子,表情凶横,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小乞丐见已经跑不掉了,一把抓住顾恒大腿上的布袍,躲在他的身后。 锦袍男子上下扫视顾恒浑身的麻布袍,以为就是个没什么身份的穷鬼,立马嚷嚷道: “你小子跟她是一伙的是吧!” 说着,腰间插着长剑出鞘就要斩向顾恒。 然而,顾恒气血震荡,锦袍男子的长剑直接被气血震开。 【受到攻击,吸收能量1点】 锦袍男子的实力只有下三品,这种攻击根本伤不到顾恒。 顾恒瞥了一眼小乞丐: “我与她没什么关系,你找错人了。” 他的语气平淡,甩开被乞丐拽着的手臂,退开一个身位,露出不断颤抖着的小乞丐。 男子见顾恒不好惹,也不和其过多纠缠,提着剑向着小乞丐斩下。 顾恒一言不发,双眼死死盯着握着荷包的乞丐。 小乞丐用一双可怜巴巴的含星眼睛望向顾恒,期望他能出手帮他一把。 直到长剑快要砍中小乞丐时,一股深蓝色的浓烟突然升起,瞬间包裹住锦袍男子全身。 原本气色红润的锦袍男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起来,直到灰败无色。 而小乞丐的浑身气势已然大变,双眼漆黑没有眼球,苍白的表皮上一根根血管凸起,手指突然伸长,牙齿仿佛齿轮。 吸收完锦袍男子的气血后,小乞丐很嫌弃的将绣金荷包丢在一边,看向顾恒用血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唇角,声音尖涩道: “你看上去更美味!” 顾恒没有一丝害怕,反而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只出现在京师的不入阶妖魔: “有点意思!” 骤然间,深蓝色魔气如狂风袭向顾恒。 顾恒右拳轰出,气血化作红色蟒龙,裹在右臂上与蓝色魔气对撞在一起,仿佛两道方向相反的激流对撞。 只听见‘嗡’的一声,深蓝色魔气像是被风吹散的水烟,顾恒的拳头结结实实锤在小乞丐的脑袋上。 而小乞丐嘴角咧开,露出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