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考虑一下,可才第二天顾沐云就后悔了。 自己虽然对赵平没有厌恶感,但也没有心动,同事同学,直接谈婚嫁实在不行,得说明白不能耽误别人。 只是赵平说了这话之后就出门去了,不在杏林堂,说是去药农那里检查药材生长情况,得半月才回来。 她又担心花堂嫂等看出端倪,很是苦恼。 于是顾沐云也没有再去杏林堂,每天研究牟老郎中送自己的医案,还有马师父送的点穴功夫,这也需要心思每日练习。 没让顾沐云揪心多久,顾二伯回来了,她也抛开这事不想。 因为要收艾草,又挂心家里,哪怕送了书信,顾二伯还是特意回来了一趟。 顾沐云了解到坟园还需要一个月就完工,到那时西院的地基也打得差不多,正好修主体结构。 顾二伯笑着道:“现在你二姐夫和三姐夫在帮忙收艾草,他们倒是细心。 你二姐夫踏实,他去其他地方卖豆腐顺带收草,有些人用艾草换豆腐也答应,他的生意也跟着好些。” 这倒是意外收获,顾沐云也很惊讶:“二姐夫忙得过来吗?二姐也得去。” 顾二伯摇头:“不用,你二姐就在家磨豆子,有她家老大跟着做事。” 他在青木村待了一个月,算是第一次真正看见两个女儿的生活。 二女儿以前每天忙得团团转,在家做豆腐,还得跟着出门卖豆腐,现在孩子大些,她总算能在家。 三女儿……一想起三女儿的婆婆白婆子,顾二伯就微微皱眉。 自己刚去第一天,那女人就在自己面前抱怨四丫头故意折腾人,打她的脸,还挖了自家锅灶。 但从村里其他人口中,顾二伯听到的是顾姑娘是神医,才来两天就治好白婆子瘫病,就连吵吵闹闹的一家人都和气起来。 女儿能过得好,以前的事也就过去了。 顾二伯真是特别开心:“四丫头,青木村的人还说什么时候你再去,他们要找你看病。” 顾沐云轻笑,看来自己的医术还真不错,上医治未病,更是感情导师。 说起感情,顾沐云就有些烦躁了,心里有事说不得。 顾二伯刚离开,石上居的东家许船商在老仆陪同下来了。 他是来收房租的。 转眼之间,顾沐云回关口镇租房就快满一年。 许船东是个微胖老者,之前顾沐云拜师牟老郎中时见过,此时算是第二次见面。 顾沐云请他上座,然后就拿出第二年的租金。 许船东让老仆收下租金,笑着道:“顾姑娘,老夫很满意你租房,打理得非常好。” 他已经仔细地查看了石上居的房子和院子,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与一年前那冷冷清清、门可罗雀的景象截然不同,如今这里简直就像是换了一座宅子。 走进院内,只见每一间房间里都住有人,从里到外都弥漫着浓浓的人气。 看到这样的场景,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这一年来的生意会如此顺风顺水,事事如意。 “运气啊运气,我做船运这一行,可不就得靠着运气嘛!”他喃喃自语道。 眼前这旺盛的人气,不正是最好的压舱之物吗? 有它存在,就算想要不顺心都很难呐! 想到此处,许船东的脸上情不自禁地带上笑容,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哈哈笑着道:“顾姑娘,你还帮我调理一下身体,老夫是房东,也是病患。” 顾沐云没有多说,直接请许船东坐下。 先为其把脉,入手眉头就是一皱,舌淡苔薄白,脉沉细。 她如今修炼过心法,对气息脉络越发敏感:“许老爷这身体……寒湿很重啊!” 许船东点头:“老夫是船上讨生之人,年轻时风来雨去都在水里,寒湿自是重的,每年都在你师父那里吃上几贴汤药才好。” 这也是职业病了。 顾沐云继续诊病,许船东对自己身体的情况也不瞒着:“说来我这毛病也不大,也不怕你顾郎中笑话,我其他没有病,就是腰和屁股冷,冷得像坐在水里,每年你师父用药就要好一些,可第二年冬天又冷。” 许船东说起来自己的老毛病也是叹息。 牟老郎中的药喝过就松缓,但第二年又照旧。 用牟老郎中的话说,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阳气不足,这才寒湿重。 顾沐云听得耳熟,突然想起自己在现代曾经听过的一个病例,还在中医间讨论过。 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搬运工,因为时常一身汗出,衣服穿干。 腰部感受寒湿,也是腰臀部冷痛,裤带以下,裤裆以上部位随时凉嗖嗖的,好像无物覆盖。 腰部沉重,每次上厕所都要双手按住腰臀部才能起身。 夜里躺床上,腰臀部如卧冰,必须用热水袋或者电热毯烘烤才行。 西医诊断为臀上皮神经炎,用封闭治疗后,时休时作,最后是做臀上皮神经切断术处理的。 其实就是许船东这样的情况,寒湿为病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