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刺青男人见势不对想过来阻拦,也被赵平和肖郎中拉住。 哪里有郎中治病救人还被阻拦的,肖永福早就怀疑这人在使坏。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也红了眼,嚷嚷着叫送官。 无论什么时候,好人都比坏人多,好人也能得好报。 早上才闹过的话头还没有过,顾郎中到现在还板着脸就又出事。 见现在要报官,马上有真心想治病的热心人上前帮忙。 大家一拥而上,把刺青男人和老妇人拘住不能再跑。 另一边还在救人。 顾沐云在年轻妇人耳边轻声道:“慢慢呼吸,一、二、三……” 在她安慰下,年轻妇人的呼吸频率跟着变慢,抽搐痉挛的身体渐渐安静下来,很快睁开眼睛。 围观者顿时哗然一片:“哎呀,这个女郎中真厉害,她连针都不用。” “是啊,是啊,居然用纸做成鸭嘴就把人捂醒了!” 每个人都惊得合不拢嘴。 坐在不远处的于潜脸色陡变,几下将手中的纸捏成团,重重丢在地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于潜一走,其他旁观的其他几个郎中和学徒们全部都聚过来。 大家吵吵嚷嚷,一些在问病:刚才病得那样重,怎么突然就好了? 也有人凑在一起说,以前他们医馆就遇到过这种情况。 因为说不出病名,不敢下药,刺青男人就说拖延了病情,为了名声,医馆只能拿几百文钱赔偿了事。 钱不多,这事也不方便外说,所以同城里互相都不知道。 现在大家凑在一起,才恍然发现,自己并不是唯一那一个。 送官送官! 没有谁是傻子,所有曾经被讹的郎中都激动起来,将刺青男人和老妇人,连同软椅上已经恢复正常的年轻妇人一起送去县衙。 那几人抬椅的男子也被找到,却是城南专门替人抬轿的汉子,只知道刺青男人的媳妇经常生病,他们没有牵扯其中。 于是,刚刚回到后衙休息的沈知秋又被升堂鼓催出来。 急急忙忙穿好官服,见到又是熟悉的顾沐云,眉头顿时一皱。 这个顾姑娘到县城义诊才两天,就把他一个月的升堂业绩包揽一半。 人是带到县衙了,可刺青男人和老妇人连连喊冤:“我媳妇有病,他们一群酒囊饭袋不会治,怎么能怪我讹人,这次顾郎中治好了,总不算我讹她。” 话由人说,病好就是不讹人,没治好就赔钱,好一个无本生意。 早上那一场审案太匆忙,知道的人不算多,这次可就不同,转眼城里被讹过的医馆都来了,苦主站满公堂。 沈县令今天算是查到一个大案,惊堂木差点拍烂才让满堂郎中闭嘴。 既然要说假病讹钱,自然要辨一下病理。 满堂二三十个医馆东家和郎中,全部一脸希冀的看向顾沐云。 他们觉得被骗,还停留在心里怀疑嘴巴说的阶段,没有证据。 刺青男人说自己阻拦治疗的原因,是怕郎中错治,好像没有毛病。 只见顾沐云走向软椅上的年轻妇人,号脉之后,又查看了她眼白和舌头,确诊道:“此乃厥阴肝经之症,肝气郁结导致的晕厥,非大病。” “要想知道发病原因,只需要找到他家里,询问周围邻居是否有打骂……” 说到这,顾沐云留意到年轻妇人嘴角上扬,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她话突然一转:“还有故意大口呼吸一阵。” 她话一说完,众郎中见状,纷纷交头接耳,似是在讨论这病是否如此。 那年轻妇人眼睛一闭,又成病殃殃模样。 顾沐云附到她耳边轻声道:“你这样故意找病,那感觉应该不好受吧。 别以为缓过来就没事,只要再折腾几次,你那一口气就真的回不来了,到时候讹来的银钱只能烧给你用。” 年轻妇人脸色一变,紧抿嘴唇依然不说话。 顾沐云也不再理她,直接对公堂上的众人道:“她这病是真的,看起来很严重,但只要前期处理得当,恢复很快。 比如说夫妻吵架,妻子又气又急,越哭越伤心,最后就感觉四肢冰凉,手脚发麻,人快死的表现。” 随着顾沐云的讲解,堂中众人都连连点头。 他们都是见过这种病症,所谓的快气死了,四肢抽搐看着吓人,只要对症下药还是能缓解。 顾沐云接着道:“治疗时不用扎针灌药,可以用纸叠成袋状罩住口鼻,再引导慢慢呼吸。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双手合拢,像捧水一样覆盖在患者面上,或者直接用衣袖覆盖住口鼻。” “哎呀,原来如此!”有人摇头叹息,他就被讹了一两银子。 其他人也长吁短叹,心里又感觉窃喜。 这也是一个治病法门,只要用得好,神医之名立现。 刺青男人脸色铁青,这时候他想辩解却说不出话来。 这是他早就耍的把戏,这年轻妇人气性小,又爱哭爱叫,只要稍微激动就要“倒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