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各个郎中都忙着治病,顾沐云给一个腰痛的患者扎完针,用过的针简单擦拭又赶紧丢进沸水中。 那男人活动着自己的腰,感受着已经松缓的疼痛。 又不解的看着桌上小炉和手忙脚乱煮针的水萍,笑道:“小郎中讲究,针用过一次还要煮。 不过这针扎得是真好,明天我再来,还要麻烦小郎中再治一次!” 他这夸赞是真心实意的,刚才疼得厉害的腰,此时明显好些。 明天一定赶早再来扎一次,这就能省几百文钱了。 顾沐云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转向下一位病人。 问过病情,水萍将已经煮过的针递给她,顾沐云熟练地取穴、施针。 一切都规规矩矩进行着,不过牟老郎中在忙里偷闲,随时关注顾沐云这边的情况。 他虽然是师父,可除去徒弟赵平教顾沐云制药,另外就是指点过几次医案处方,还没有真正见过顾沐云给人瞧病。 此时看这个便宜收来的小徒弟诊病准确,行针利索果决,举手投足有大家风范,牟老郎中心里颇为满意。 可再看看旁边给人问诊像吵架,写方几乎趴在桌上的肖永福,不由暗暗摇头:这天赋真得分人啊! 这次来参加义诊的郎中有二三十个,有成队的,有单独的,各坐一处。 跟杏林堂坐在一排的,正是刚见面就杠上的圣手堂。 果然跟牟老郎中说的那样,那边人多,阵势大,可放眼望去,除于老郎中和一个中年郎中是师父,其他都是未出师的学徒在单独看诊。 为什么说都是学徒呢,一个是年轻,二是看神情。 心里没有底,面对患者就慌慌张张东张西望,抓耳挠腮。 圣手堂想让学徒练手自是好事,但患者肯定不愿意。 若有真正的郎中在旁把关还行,现在简直就是拿自己儿戏。 本来义诊不给诊金也不敢要求太高,但架不住杏林堂这边都是正经郎中。 尤其是这边还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郎中。 慢慢的人都往杏林堂这边来,惹得那边几个学徒开始拉人。 同行是冤家,况且现在这种抢名气的时候。 严风舟对肖永福使了眼色:“肖师弟,他们那边都是学徒看诊,有些不对。” 肖永福知道师父跟那边有过节,自己之前让顾沐云摆了一道,肯定让师父心里不高兴了,正想在师父面前有所表现挽回地位。 他瞅着机会站起来,对等候多时的患者大声道:“各位乡亲,我关口镇杏林堂行医多年,今日来给大家免费义诊啦。 有牟火神坐诊,药到病除,还有擅长神针的顾师妹,可别错过机会。” 他本来就是开过医馆的,对这些事最上道。 虽然这样当面拉人不算体面,可效果是真的不错。 一些原本在圣手堂那里排队的人听到这话,纷纷转头看向杏林堂。 肖永福的话音落下,人群中就传来一阵骚动。 “牟火神?莫非是去年义诊治好一个差点瘫痪病人的牟神医?” “居然是他,我早就听说过他的大名,没想到今天有幸能让他看病!” “快,我们赶紧去杏林堂那边排队!” 众人纷纷涌向杏林堂,原本安静等待的人群瞬间就乱起来 几个徒弟赶紧拦人:“我们这边也是一样的看诊,你们跑什么。” 可那些患者绕着走:“我们找牟火神去。” 那些学徒东拦西拦也拦不住,转眼就走了一大半。 好在于老郎中跟前的病人没有走。 可等开过处方患者离开,于潜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转头狠狠地瞪了那些学徒一眼,心中暗骂他们不争气。 可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但他自有法子。 于老郎中招手叫来一个机灵点儿的学徒,低声嘱咐道:“你去城南山庄,请龙十三明天过来一趟。 记住了,就说是我这里有人患了怪病,需要他帮忙诊治。” 那学徒点点头,匆忙离去。 于老郎中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 圣手堂跟杏林堂分处在两地,原本应该井水不犯河水才是。 可每年的义诊两堂总会相遇,一次两次过去,牟老郎中和于潜就生了嫌隙,每次义诊上总有摩擦,双方互不相让。 去年牟老郎中开药,一天就让一个卧床畏冷的患者起了身,顿时夺得风头。 这一次于潜早有准备,要给杏林堂送一个大礼。 一上午的看诊很快过去,杏林堂众人早上是赶路过来的,又看诊一上午已经疲累,需要停诊休息。 此刻,旁边圣手堂的众人已然离去,就连等候的患者也所剩无几。 就在这时,几位与牟老郎中相熟的郎中好友过来了,邀请牟老郎中、严风舟等一众人去饭庄小聚,要尽地主之谊。 顾沐云本应一同前往参加,可她却向牟老郎中告假:“师父,实在抱歉,不能与您和诸位前辈一同前去了。 我想着趁这个时候去探望一下侄儿顾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