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就瞧瞧,顾沐云现在也不担心东院再有什么陷阱,甚至还有点跃跃欲试,想看给自己下什么美男计。 她还想看看现在的东院成什么样了,毕竟还只是去接大猫时走过一段。 因为是给尤二嫂看诊,顾沐云就带着水萍和水荷一道过去。 顾砚山见她只拿一个针包和几支艾条,忙道:“你不带些药?” 顾沐云一摊手:“你明知道我这里没药,要不就另请高明。” 顾砚山对顾沐云没办法:“就你去吧,你尤二嫂是拉肚子,等不得了,用艾灸也行。” 几人一路急行前去顾家东院。 顾砚山住的院子跟三房隔着几条巷,东绕西绕到了门口,顾沐云先看见的是一片浅浅的水塘。 正月里柳叶还没有吐芽,只有带着绿色的嫩枝在暮色中晃荡。 顾沐云走过水塘,突然停脚看着水道:“这水塘淹不死人。” 水萍和水荷不知道爷爷辈的恩怨情仇,只觉得小姑这句话莫名其妙。 水萍道:“这水才膝盖深,只能淹死鸡,怎么可能淹死狗。” 水荷接话:“我觉得连狗也淹不死。” 跟在旁边的顾砚山自然清楚这水塘发生了什么,听到顾沐云的话,脸色顿时不好,但此时求医心急只能催促:“快走吧!” 顾沐云不再多说,抬脚进院。 顾砚山的父母平时住孝泉县,很少回关口镇,现在过年祭祖,再加上儿子夺下族长位,夫妻俩回来了。 不过顾砚山没有去主院,只带着顾沐云进自己住的院子。 顾沐云有些遗憾,当初一手策划陷害顾廷柏的大房老太太已经死了,她很想见一见那个落水姑姑和表姨。 或者顾砚山的父母也行,这些人都参与其中。 进入尤氏住的院里,顾沐云就看见一个七八岁,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在檐下教训下人:“你们这些懒东西,我娘的身体要是有什么不好,我就扒了你们的皮。” 被她训斥的都是十岁左右的男孩女孩。 这就是大房嫡女的威风吧。 此时被训斥的那些下人也是水萍水荷那样,是顾家偏房旁支家的孩子,在主院做些事挣点小钱补贴家用。 看见自己爹带人来,那小姑娘立即过来:“爹,郎中来了吗?” 顾砚山示意她行礼:“潇潇,这是西院的四姑。” 那小姑娘疑惑的看一眼顾沐云,又看看水萍和水荷:“爹,你是不是叫错人了,西院都是下人,她们也会看病?” 这姑娘从小就被奶奶带去县城里养,早就是眼高于顶了。 顾砚山瞪她一眼:“明天就跟祖父祖母回县里,别留在关口。” 那小姑娘脖子一拧:“爹,奶奶说了,你现在是族长,我就是顾家大小姐,我不回县里。” 顾沐云瞟了小姑娘一眼,又是被长辈教坏了的。 不过她没有兴趣搭理这种娇千金,只对顾砚山道:“族长,还瞧不瞧病?不瞧我就回去了。” 顾砚山也没空管被宠坏的女儿,一撩门帘子:“当然要瞧病。” 水萍和水荷往旁边站了站,顾沐云直接进了房。 此时尤氏正被人扶着从净房过来,精神萎靡,捂着肚子呻吟着:“倒水来,口渴得厉害。” 抬眼看见进来的顾沐云,如同看见救星,立即来了精神,丢开旁边扶着的人迎过来:“四妹,快,快救我!” 顾沐云上前两步扶住她:“二嫂别急,先坐下来再说。” 尤氏此时满脸红赤是真病了。 真病和假病在有经验的人眼里很容易看出来的。 真病人看见医生,再萎靡也会打起精神,忍住痛苦以回答医生的话。 而像青木村白婆子那样的,见到郎中反而大声呻吟,一动不动,以为自己这样做就“病”得很真。 尤氏坐下,旁边小丫鬟倒了水来,她都顾不得跟顾沐云说话,先大口喝下,不解渴,叫着还喝。 顾砚山让旁边小丫鬟再倒,被顾沐云拦住:“不能喝了,像你这样的喝法,还得中毒。” 尤氏和顾砚山都吃了一惊:“水有毒?” 那个潇潇被顾砚山训过,板着脸跟进来了,一听顾沐云说“水有毒”,立即道:“奶奶说过,西院的人都坏,你骗人,我要告诉四爷爷抓你坐大牢去。” 四爷爷就是县衙的顾檀亦,这些东院的人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生厌。 顾沐云脸沉下来,她可不是母爱泛滥的人,尤其是对这种不讨喜的小孩子。 谁犯错都要受罚,别以为自己是孩子就可以用年纪说事。 “砚二哥,二嫂,你俩都是很讲理的,怎么生一个不懂礼数,不懂规矩的孩子。 都说这子不教父之过,我看这孩子犯的错,只要传出去,够砚二哥跪十天祠堂,你现在是族长更是该加倍才行。” 顾砚山脸都红了,给气红的,潇潇之前不行礼就已经出错,这时候更丢脸。 他回手对着多嘴的顾潇潇就是一巴掌,吼道:“出去!” 这姑娘是他的独女,哪里舍得打,手举得高高的,落下来却是轻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