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娘的面瘫是肖郎中扎的,顾沐云只是行针。 虽然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但肖郎中有了治疗思路,以后钟大娘的病会好得很快。 就在杏林堂扎针这一会,顾二伯已经提着礼盒来了。 家里有准备给李员外的礼物,都是现成的,只需要倒腾倒腾就准备好了。 只是交礼盒时,顾二伯拉着顾沐云到旁边吩咐:“之前我以为你要正月去拜年,现在提前去了,就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牟老郎中现在的妻子是填房,大家都叫她二夫人,牟老郎中的原配死得早,感情也好,正房这个位置就一直留着,你别叫错了。” 顾沐云有点茫然,这事自己还真没有听说过。 再说了,反正自己都是叫师娘,管什么原配还是填房。 不过既然二伯专门提醒,自己就多留心这方面的事:“好,知道了!” 扎针结束,严风舟就要带顾沐云去师父家。 本来顾沐云以为是自己跟严风舟去蹭饭,不料杏林堂所有郎中都要去。 严风舟哈哈大笑:“昨天下午我去金针堂打听过,说你还没有回来,就没有提杏林堂师兄弟家宴的事。 没想的今天你就自己来了,来了正好,也省了我跑一趟。 走吧,把你给师父的礼盒带上吧。 灶心土就别带了,这样难找的东西直接放在杏林堂,别拿来拿去受潮。” 其实严风舟早把灶心土放好,这时候肯定不会再拿出来。 杏林堂家宴自然设在牟老郎中的家里。 牟老郎中的家不在关口镇上,而是在河对岸叫荷风村里。 平时无论是歇在医馆,还是回家都方便。 从关口渡码头乘船过河,再撑一里水路就到了。 杏林堂的郎中一部分已经提前去师父家。 严风舟和肖郎中是最后一批过去,现在还加上顾沐云。 既然是杏林堂家宴,她也就没有带翠青和小陆子。 关口渡码头不大,平时只能停靠三艘船。 现在码头的货船返乡的返乡,停靠的停靠,码头已经没有顾家那群上下货的力工,显得空旷冷清,只有河风呼呼刮着。 几艘小船靠在码头上,招揽过河的乘客。 严风舟他们早是熟人,才下码头就有船家打招呼:“严郎中,肖郎中,你们这是要去荷风村赴家宴?” 转眼又看见两人后面的顾沐云,立即道:“哎呀,对不住,没看见今年多了顾郎中。” 顾沐云这个女郎中如今在关口镇算是有点名声,就连河边撑船的都认识。 顾沐云点头:“有劳船家了!” 船家嘿嘿笑:“不劳不劳,顾郎中往中间走走,坐稳就开船了!” 太阳隐在云后,冬天的河面薄雾飘荡,小船行在其中颇有些诗情画意。 第一次坐这种打鱼船,顾沐云有些紧张,双手紧紧抓住船舷,眼睛盯着水面。 自己虽会游泳,但冬日河水寒冷,万一掉进水里也不好受。 “不用这么紧张。”严风舟注意到她的不安,轻声安慰道,“这船我坐了无数次,从没出过事。” 肖郎中此时已经没有医馆里的窘态。 尤其是看见顾沐云紧张,他心情愉快,也笑着说:“是啊,顾师妹,放松些,就快到了。” 听了他们的话,顾沐云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没过多久,船便抵达了对岸。 三人上岸后,向牟老郎中家走去。 一路上,顾沐云心中仍有些忐忑,毕竟是第一次参加杏林堂的家宴,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情形。 牟老郎中的家在村里,房舍宽敞,花木茂盛,此时已经是人影晃动,欢声笑语。 赵平和胡二师兄候在大门边招呼客人,顾沐云等人一到,几人往里走。 赵平今天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衣服的颜色和款式都很适合。 还刮掉胡子,露出了干净整洁的面容,整个人都显得格外清爽,跟平时的沉闷截然不同,让顾沐云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赵平正对着河边方向东张西望,抬眼看见顾沐云,他眼睛一亮立即过来:“顾师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沐云还没有出声,肖郎中突然从后面窜到两人中间:“顾师妹今天回来的,还帮我扎完针才走,赵师弟想不想知道扎的什么针?” 赵平是个学术狂,一听扎针立即就问:“三师兄是遇到什么怪病了?” “不是怪病,是难病……”赵平的注意力被肖郎中引走,两人谈得起劲,顾沐云只能在旁边站着。 严风舟过来道:“小师妹,我带你见师父,他老人家就在外院会客。” 顾沐云笑起来:“多谢严师兄。” 嘴里这样说,心里却暗暗叫苦:还有什么人啊?自己的礼根本就没有准备。 其实她多想了,穿过前院,顾沐云就看见正跟人谈笑风生的牟老郎中。 一看见这个小徒弟,牟老郎中哈哈笑着招手:“沐云回来得正好,还说你要错过今天的家宴,来,我给你引荐这些师叔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