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吃药很好办,这还真就撞在顾沐云的手中。 只是针包才取出来,看到顾沐云故意亮出来的一排粗细长短各不相同的银针,白齐氏只感觉看到杀猪匠的那排刀具。 她就真的发疯了,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响彻青木村:“杀人啦!” 顾沐云也不惯着她,趁着白齐氏拼命往被窝里躲之际,下针如插秧,很快就在双手的合谷……双脚的太冲扎上针。 人的反应都一样,只要一丝理智尚在,被针一扎就会僵住。 此时白齐氏手、脚、胳膊腿都是针,她躺在床上,手脚大张不敢动弹,只剩嘴巴不停的呼嚎:“啊,麻呀!疼呀!” 顾沐云已经爬上床,骑在白齐氏身上,在胸腹处的穴位不停运针行针。 这画面实在是不好看,并不是顾沐云想欺负白齐氏,实在是这床很宽。 而且四分之三是围栏,跟一个小房子似的,人躺在里侧不方便扎针。 算了,还是承认吧,顾沐云就是故意的。 因为不蹲在床里侧,就得趴在白婆子身上,总有亲密接触。 相比之下,为了扎针准确,顾沐云还是觉得骑着更好,至少白婆子不乱动。 行为上虽然有些冒犯,但在治疗上顾沐云没有丝毫的玩笑,因为白婆子是真的有病,说话气短喉中有痰声。 一个人如果心情郁闷,就会导致肝气郁结,而肝主疏泄,如果肝气不舒,则容易产生郁火。 同时,心情不好也可能影响脾胃的运化功能,造成痰湿内生。 因此,心情郁结不仅会引发肝火,还会导致痰湿等问题。 由于痰湿内阻,清阳不升,浊阴不降,清气不能上升于头目,浊气不能下降于胃肠,进而出现头疼、身体疼痛肠胃不适等不适症状。 白婆子躺床上,天天喝糖水吃油腻厚味滋补,更是生痰。 顾沐云扎针给白婆子疏导肝经郁气,就是不知道被人骑着扎,疗效是否有加成。 此时门口已经被人挤满,都在对着里面指指点点、嘀嘀咕咕。 谁也没有看见过郎中骑在人身上扎的,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可想想白齐氏对顾丽云的磋磨,娘家人不故意折腾一下,这气也消不下。 这一点大家倒是想到一处了,就连白礼年也被顾丽云拉着衣袖扯到旁边,没有干涉。 罗郎中已经傻眼了,他看着顾沐云这种行为,忍不住指责道:“哪个师傅教你这样给人看病的,简直不像话。” 顾沐云手中不停,在白齐氏的呼救声中道:“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罗郎中,你是老前辈,看的应该是我下针位置对不对,而不要像一个外行人只看我用什么姿势扎。” 罗郎中指着顾沐云:“你、你……” 说一个“你”就再说不下去了。 因为正如顾沐云说的那样,村民们可以对着顾沐云的行为嘻嘻哈哈指手画脚,但罗郎中不能。 作为一个内行,能看出顾沐云下针是有真本事的,稳准狠,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一刻钟后起针,顾沐云这才离开白婆子的身子翻身下床。 白婆子刚才大喊大叫一阵,现在针取了,她却眼睛直愣愣的,呆着一动不动。 白礼年担心自己娘是不是出问题,赶紧过来查看,可白齐氏看他一眼突然探头,一口酸水就吐了出来。 白礼年躲闪不及,被他娘的喷射物装了一个满怀满兜。 哇!哇!哇! 带着涎水的食物和着胃酸喷了一地,一股酸腐之气充斥全屋。 哗! 门口看热闹的人全跑了,一个不剩。 就连堂屋里的村老和白里正都顶不住,重新退回院里。 看着四处奔逃的人群,山羊胡子村老不禁怀疑道:“难道这个白齐氏每天吃的是屎?” 这口水吐出来之后,白齐氏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身体软绵绵地瘫倒下来。 原本潮红的脸变得苍白,双眼紧闭。 “娘!你这是怎么了?”白礼年不顾浑身挂着的秽物,赶紧去摸白齐氏的脸。 顾丽云呆立旁边,就快哭出来了。 顾沐云这次没能跑出屋,幸好床后一处角落,让她躲开正面攻击,可这臭是躲不过去了,只能一口气憋着。 听到白礼年在喊,她才慢悠悠走过来摸白婆子的脉相,片刻后安慰道:“三姐夫别着急,只需要再喝些药,年三十就可以下地吃团圆饭了!” 白礼年半信半疑,看着自己娘紧闭的眼他还是问道:“可是,我娘怎么不说话?” 顾沐云捏着鼻子往外走,一边瓮声瓮气道:“你没闻到这屋里臭得没法说话吗,还在问。” 白礼年这才惊觉自己浑身都是呕吐物,喉头一痒,哇的也吐了…… 这一下屋里更臭了,躺在床上的白婆子直接两眼一翻,恨不得晕过去。 这样一闹腾,原本满满一院子的人此时早跑空了,只有白里正和罗郎中几个还在坚守。 院门口,大伯母、秀云和黄大娘三人站在一起,皱眉看着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