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口镇是一个河边山镇,从顺河街到金针堂,也是从山脚到小山腰。 因为地势所限,街道蜿蜒曲折,两侧店铺和居民住宅混杂,人口密集。 顾沐云她们在前面跑,后面的人也越跟越多,大家都不知道在跑啥,反正跟着走就是。 跑过两条街,眼看情况不对,顾沐云赶紧停下来,呼着粗气问水萍:“他们都是疯了吧,跟着我干嘛?” 水萍也摇头:不知道啊! 不行,这一群人再跟着就到金针堂了,顾沐云停下来,后面的人也停下来,你看我我看你,站着都不说话。 她忍不住,回身对着一个妇人迎过去:“这位嫂子,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那妇人跑得快,已经快到顾沐云跟前了,当然是第一个问她。 可妇人眨巴眼睛,一脸茫然道:“我没什么事,刚刚看他们在跑,应该是前面出什么事了。” 说着还使劲往顾沐云的前面望去,好像前面还有什么稀罕事在等自己。 顾沐云嘴角抽了抽,看来这个是刚入伙的,连一点原因都不知道就跟风跑。 没办法,她又问其他人,一个个都憨笑摇头,不知道跑啥! 终于有人挤过来,喘气不停道:“顾、顾郎中,哎呀,累死我了,顾郎中,你是又要看急诊,要用针治病?” 顾沐云无奈摇头:“我今天休息,没有看诊,这是要回去换衣服。” 她没说要上茅房,好在这大半天里又是帮忙抢救小方子,又是在杏林堂跟顾家二老吵架,还拜师,一身衣服早就皱皱巴巴,说要换衣服很正常。 那人顿时傻眼:“你就只是换衣服?” 顾沐云哭笑不得:“还能是怎样?” 其他人也气喘吁吁过来:“顾姑娘,你跑什么呀?” 顾沐云已经彻底无语,直接道:“我还想问你们呢,你们跟在后面想干什么。 那么多人跟在我后面指指点点,是个人也怕,我自然要跑了!” “什么?”那些跑过来的人顿时面面相觑,是自己一群人把顾郎中给吓跑了! 此时一大群人围过来,把小街都堵住。 外面的人拼命往里挤,还连声问:“真出事了,什么事?什么事?” 里面的人往外挤,也是哭笑不得:“什么事都没有,是你们把人吓跑了!” “什么叫吓跑了?” “你们跑什么?” “谁先跑的?谁带的头?” “我是看你们在跑,才跟过来看看的!” “谁想到顾郎中一个姑娘家,会在街上乱跑的。” “她是把自己当男子了吧!好像有急诊这样跑也没啥……” 这动静有些大,一些人还在往上面的街跑,传言也已经变成“上街杀人了!” 此时蔡大官人正好在靠下面的小茶街上看自己店铺,就看见一群人从面前跑过,说的还是什么杀人放火,顿时就警觉起来。 关口镇没有官员,但有船帮码头,民事纠纷有李员外,这打架斗殴地面之事,就是码头在管着。 所以蔡吉抓小方子帮顾家,也是他的分内事。 此时又见生事,蔡吉立即带着几个船帮随从赶过去,要看看究竟发生什么。 才追出两条街,就看见前面乌泱泱一堆人,中间好像围着什么。 蔡大官人喝开人群就看到顾沐云和水萍站在中间。 他上前问道:“顾郎中,怎么是你们,刚才发生何事了,为什么这样慌?” 顾沐云也很无奈,这乌龙事得说一遍又一遍,没办法,她又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 蔡吉听后也无奈地摇头。 这女人的事就是太麻烦,胆子也太小了,光天化日的谁敢在关口镇抢人。 不过想想顾家才发生的事,他转身对人群挥手:“各位乡亲,今日之事是个误会。顾郎中是一个女子,你们如此追在屁股后面跑,难免会吓到她,以后莫要如此莫名其妙的了。” 哎呀,这事弄得…… 满街吵吵嚷嚷,众人相互指责着各自散开。 蔡吉看着顾沐云,对她一身打扮上下打量道:“顾郎中,刚才听说你已经拜师牟老郎中,那可是在关口镇也是有靠山的人。 人家要看看也正常,你这一惊一乍的反而生事,以后还怎么给人看病。” 顾沐云点点头:“多谢蔡大官人提醒,以后我是得大方些,多在镇上跑几趟,免得引起民众恐慌。” 蔡吉“嗤”一声:“还多跑几趟……你这个郎中的当街一跑,就已经够吓人了!” 顾沐云也不跟他胡扯了,行了礼:“多谢蔡大官人帮忙抓到小方子,等事情了结,我堂哥再登门好好感谢。” 这一天来顾家几人忙着救人的救人,送官的送官,还没有空去购置礼物感谢蔡吉。 蔡吉又是挑眉一笑:“顾郎中不用这样客气,惩恶扬善本就是我们这些江湖人该做的。要是以后寻你看病时,能便宜些就好。” 现在顾沐云可不是寻常小针医,他也客气起来。 两人又寒暄几句就各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