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针堂里,顾沐云跟顾砚山大吵一架。 在顾二伯口中得知蔡吉早就走了时,顾砚山急得跺脚,指着顾沐云道:“你可是惹祸了!再怎么你也得先应承下来,以后再慢慢说吧!” 他还想等蔡吉在后面转一圈,回到前堂再游说,没想到人家直接就从后面走了。 顾沐云双臂环胸一抱:“祸事是你带来的,这锅我不背。若是现在我为了面子应承下来,恐怕你们马上就要说定亲!” 她本来想说:这亲事既然这样好,怎么不把你家里的女子嫁过来。 可仔细一想,若有合适的人选,这事大房做得出,这话的杀伤力为零。 而且以东院大房的厚脸皮,自己只要为了面子退一步,那边就要打蛇随棍的跟上来,还不如一次就得罪狠些,让大房死了这条心。 顾二伯看着顾砚山,黑着脸道:“惹这些人,你们东院也落不到好。” 他对顾砚山没好脸色,哪怕已经帮过西院一次,依然化解不了心里仇恨。 顾砚山捶胸顿足一阵也没用,只能赶紧去找蔡大官人挽回,解释自己不是有意欺骗,要怪也只能怪自己那个堂妹没有说清楚,让自己误会了。 等顾砚山一走,金针堂落锁下栓,顾沐云立即就把西院房契的事告诉顾二伯:“二伯,这事是不是真的?你们在西院住了大半辈子,难道真没有房契?” 如果顾砚山不提醒,她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过,谁会想到住了那么多代人的房子会不是自己的。 顾二伯眉头紧锁,点头道:“你这一说还真是这样的,西院一直没有房契,都在东院那边存着,就连你爷奶他们都没有提过房契。” 顾沐云顿时气结,这可真是的,要是东院那边又出点幺蛾子,西院这边又怎么办? 她在现代只知道修房买房都要房产证,不过想想那些产权不明的百年建筑也能理解,此时面对这嫡庶一大家的房产,还真没有头绪。 “二伯,你明天还是跟大伯和堂哥堂嫂们商量一下,西院没有房契,恐怕要被人拿捏。”顾沐云没招,还是让这些真正的顾家人拿主意了。 顾二伯答应下来,只等第二天天亮就回西院找大哥商量。 第二天一早,顾二伯来到西院接乐水,顺便就把房契的事说了。 众人听了他的话,皆是震惊不已。 “这可如何是好,没有房契,我们岂不是随时可能被赶出家门?”大伯母心急如焚地道。 “都是那大房搞的鬼,他们定然是想借机欺压我们。” 花堂嫂丢下刚准备好的糖浆,气得原地打转,她还准备给儿子长水娶媳妇呢。 一向沉稳的二堂嫂呆立在旁边,小姑子给自家多分一间房,要是被收回去就啥都没有了。 顾大伯蹲在檐边,一脸皱纹皱在一起,喃喃道:“不可能,东院不可能要收房子,西院几十个也是顾家人,总不能全部撵走,我这去找三房问清楚。” 顾二伯想起四丫头的话,赶紧阻拦:“哥,现在我们别去问,就这样先忍着,该干啥就干啥,族里再要钱一文也别给。 我们要买地,买山,自己有才是真的有,谁也抢不走。” 顾大伯叹气:“都是一家人,他们为什么要这样逼西院?” 他是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虽然在镇上卖糖,可没有算计过别人,就连房契也从来没有问过。 现在四丫头说东院要用这法子使坏,他多少还是不相信的,要是西院出去,顾家也败名声。 可房契不在手中,他心里也没有底。 顾二伯说的话就是顾沐云的意思,西院虽然没有房契,东院也不能随随便便把这一院的人撵出门去,到时候总有一个安置办法。 反正西院这边不能再投钱了,得自己买地,最好是买山,这样不光是有宅基,还有坟地,甚至还可以种上几畦菜。 顾二伯心动了,金针堂的后花园有空地,他就想过种点啥,但季节不好,就只种了几行小葱。 置业是刻在每个人骨子里的事,以后的西院偏房一样可以起大宅,子子孙孙繁衍下去又是一个顾家。 西院这里在规划未来,金针堂那边,顾沐云依然在给患者扎针。 这次来的是一个哮喘患者,知道金针堂这里治疗伤风咳嗽效果不错,他也想刮痧拔罐。 哮喘病也分实症、虚症。 此人哮喘七年,平时腰酸腿疼,一旦受凉就卧床不起,下肢冷,带着浮肿,脉沉细,舌质淡,属于肾阳虚弱,肾不纳气,治疗上需要温补肾阳,纳气定喘。 顾廷柏的医案里有详细讲解。 他把人比喻成一个整体,里面的废弃之物下从水沟、后门送出去,自然是五谷轮回的排泄物。 上则是开窗通风,通过痰液唾液外排。 而肾是人体水液气化的动力之源,如果肾阳虚,气化乏力,身体里的废水污液就会停滞不行,沉积在膀胱和肺里,于是尿多,痰多,下肢冷。 这时候刮痧拔罐,体内的卫气已经无力反抗了,再刺激也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