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沐云把蔡大官人的事拿回西院一说,顿时炸开了锅! 几个堂哥都是老实干苦力的,对这种事情没有应对方法,只有硬扛着。 大堂哥闷闷道:“你就是得罪人了,我们不偷懒耍滑一样能干活。” 他的意思顾沐云能听懂,不用怕得罪人,不想出诊就不出诊,不要上顾砚山的当,他们在外面反正都是闷头干活。 二堂哥和三堂哥没说话,只是重重点头。 顾大伯眉头紧锁:“这事可不能就这样,不出诊就是得罪人。 我们还是准备点礼物到关五爷面前走一走,让关五爷帮忙说几句好话,蔡大官人肯定会给关五爷这个面子。” 蔡大官人是关五爷手底下的人,只要帮忙说话,蔡大官人得听。 饭桌上,几个人各有说法,但中心思想没有变,就是去求人放过,这话还不好说。 人家只说出诊看病,可没有说其他,关键还是顾家自己人在中间带话,跳得高反而招事。 大伯母一脸愁容,想说却找不到话说。 她不明白顾砚山才跟西院走到一处,那日还帮忙跟三房吵架,现在怎么又来谋算四丫头。 二堂嫂一如既往的不出声,花堂嫂也是难得的沉默,不过嘴巴不停动着,显然是在嘟囔着什么。 三堂嫂舒氏忙着给自家两个孩子在桌上捞菜,她才从娘家回来,连着两顿饭没吃上,肚子早就饿了,都没有闲暇听家里事。 顾沐云跟顾长水在另外一边坐着,正细细打听那个蔡大官人。 “什么出卖做人情,什么送礼”这些话其实都是顾沐云推测出来的,顾砚山可没有承认,他只说是让出诊。 若真是仔细计较起来,那个蔡大官人啥事没有。 顾长水在码头上干了一年活,自然对码头上的人事听说过,尤其是蔡大官人是关五爷得力手下。 “蔡大官人叫蔡吉,叫他官人是因为读过几天书,天天念着想捐款谋一个官身。 听说现在的沈县令对捐官很是不喜欢,这事没成,别人还是喊蔡吉大官人,他也喜欢听。” 顾沐云点点头:这是没有官府背景。 “不过蔡大官人在码头上人缘很好,谁家有难处他都会帮一把。” 顾沐云再次点头:这是混江湖的大哥,仗义疏财。 经过顾长水的描述,一个年纪二十五六,初通文墨,长得普普通通,以顾长水的话说就是没有他长得好看,每天在码头和船帮中做事的男人就浮现眼前。 看到顾沐云在沉思,顾长水挠挠头:“小姑,你不会真的看上蔡大官人吧!他虽然在船帮当着管理,可、可现在每天都在百花楼捧那个叫小凤仙的青倌人。” 顾沐云回神瞪了顾长水一眼:“谁说我看上他了,一个跑青楼的能是什么好人,花柳病都可以让他从里到外的烂透。” 顾长水打了一个哆嗦:“真这样厉害?” 关口镇码头是一个特殊地段,或者是经济开发区,跟顾沐云所在的老镇街截然不同,寻常人一般不去。 那处面积虽然小,但有镇上最好的酒楼、青楼,客栈、酒肆,还有大赌场,顾客群都是船帮和一些船商货主,俨然就是销金窟。 现在听到顾长水在问青楼,顾沐云认真道:“你要是敢去,踏一只脚就砍一只脚,你爹娘不敢动手,我敢。” 年轻人对未知事物充满好奇很正常,但好奇心害死猫,会闯祸的。 顾长水吓得连连摆手:“小姑,我身上连进门的钱都没有,怎么敢去。 再说了,爷和爹要是知道我去那地方,不用你动手,他们就要把我按河里淹死。” “嗯,这样很好!” 顾沐云在西院吃过晚饭就离开了。 她来的意思只是防备堂哥们被人诓骗,并不是立即就嚷嚷着做点什么。 毕竟这话只是顾砚山一人说的,其他人并没有动静,于是说过也就把这事放在一边。 倒是听说花堂嫂跑到三房,想质问米氏为什么要败坏四妹名声,可连面都没有见到就被赶出来,人家根本就不承认有这事。 花堂嫂又气哄哄跑到金针堂来,对着顾沐云一通抱怨:“这话肯定是米氏说的。” 顾沐云抿唇一笑:“大嫂,东院说出来的话,一句也不能相信,这话就是来挑拨离间的,你还去找米氏,那就是中圈套了。” 花堂嫂傻眼,嘟囔道:“东院真是烦死人了,怪不得弟妹让我别管,我还以为是她嫌麻烦。” 二堂嫂一向不管闲事的,这就误会了,偏偏花堂嫂是个心里搁不住事的,非得去碰一鼻子灰才肯罢休。 不管那些话是东院谁说出来的,顾沐云现在的业务没有受影响,反而翻倍了。 而且蠢人自动过滤掉,来者都是对她医术有信心,少了很多废话和麻烦。 从叶大娘口中知道金针堂下午空闲,这些妇人们就主动选在下午看诊,避免上午跟那些男人见面。 这样好是好,只是辛苦了顾沐云,下午的休息时间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