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伯点点头:“你们四妹是这样说的,我跟你二叔已经同意了,暂时就这样办。” 这时候顾二伯不在,顾沐云已经说了,要他躺下养病。 这样一次一次的腰伤可不能掉以轻心,该养就得养,最好有合适的护腰带。 顾三石已经知道自家爹又一次扭腰,幸好有堂妹回来出手解急。 现在爹只是躺着休息,没有花钱请郎中。 他本来对这个陌生堂妹回来很麻木平淡,此时心里已经有些不同的感觉。 深井中看见一根细麻绳,那也是一丝能把自己从困苦中解脱出来的希望。 顾大伯给儿子侄子说过捐田的事,就是要去庙里供灵牌。 顾一石道:“我听人说,云霞寺的香火旺,平日也会替人颂经做法事,有供奉殿专门放置牌位,只是每月香油钱不少,至少一百文。” 顾大伯摆摆手:“钱不钱的先别说了,先把你三叔三婶的牌位从东院祠堂请出来。” 今天早上东院那边要求必须捐田,否则立即要把灵牌丢出去。 顾一石点点头:“既然东院要拿捏我们,沐云也说可以缓上一年,那就赶紧把这事办了。 二石,你明天找工头支一个工,跟爹去云霞寺帮四妹把事办好,码头上那些活我跟长水替你做。” 顾二石闷声道:“明天要搬的都是酒缸,你跟长水可要当心点。” “我晓得!”顾一石在码头搬了十年货,当然知道搬酒最累,也最危险,一但手滑腿软摔了酒坛,给货主赔钱两月白干。 顾三石打起精神:“我帮你们看着人!” 顾家四个壮劳力在码头上干活,自然就有跟人争货抢生意的时候,干活本来就累,还要防着有人故意在搬酒时使坏。 顾大伯很喜欢这堂兄弟三人的团结,在外求活路,不团结就要被人欺。 唉,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不在码头干苦力,就只能在东院的铺子里干活,同样事事被压着,更加难受。 自家几个孩子宁愿吃苦,不愿意讨好东院那些族兄弟,孙女们去河东也是在大院干粗活,不到跟前看脸色伺候人。 孩子们有骨气,只可惜家里人没一个能干的,再吃苦还是出不了头。 那边大伯他们在商量供奉牌位的事,另一边顾沐云跟花大嫂和顾长水,还有大伯母在说租房。 “小姑姑,大石梯那边的确有房子在出租,我今天早上从石梯上过还听到旁边有人在说。 嘿嘿,你们别担心价格高,那地方我清楚得很,说得好听,其实没有什么人愿意租的,只要跟房东商量,这价能降下来。”顾长水拍胸脯打着包票。 大伯母对自己大孙子的话不怎么相信:“长水,那是你小姑以后要住的房,你可要看仔细了,房子要紧凑,又得敞亮。” 花大嫂挑起眉毛:“娘,看你说的什么话,又要紧凑,又要敞亮,哪有这样的房。” “我就这一说,四丫头要租房子,总要选一处满意的。”大伯母说起租房子心里难过又愧疚。 顾沐云道:“还是明天大嫂跟我一起去大石梯那边看看吧!不好再另外找一个。” “行,明天我带你过去,那边有好几处院子呢!”花大嫂满口答应。 晚上又凑合着睡了一夜。 第二天,去码头干活的人又一早走了,大伯和二堂哥去了云霞寺打听供奉牌位骨灰的事。 西院安静下来,顾沐云昨天晚上连夜从行李中找出一套银针,准备给二伯扎针灸。 听到要给二伯扎针,院里留下的人不洗衣服不扫地,全部都围过来了。 顾二伯此时也很高兴,昨天扭着腰,当时缓解,又在床上躺着休息一晚,此时已经恢复成平时状况。 如果能让侄女扎针治好,他当然是愿意的。 顾沐云取出小匣里的针包,打开外面软布,露出一排整齐排列,长短粗细不同的银针。 西院其他人也没有见过全套针具,此时看着亮闪闪的长针,花大嫂又怕又想看,更好奇这些“银子”。 “四妹妹,这些都是银子打的?” 顾沐云摇头:“就一个名字叫金针银针,并不是金银打制,金银太软,用的是其他铁器。” 花大嫂失望:“我还以为都是银子。” 此时的银针跟顾沐云在现代时用的不锈钢针不同,她昨天晚上还研究了一下。 此时针为九种,分别即镵针、圆针、鍉针、锋针、铍针、圆利针、毫针、长针和大针。 其中用途也不一样,圆针、鍉针用于体表按压,铍针用于切开排脓,其余针具则用于不同部位的针刺或刺血。 因为金、银具有耐氧化、耐腐蚀的特性,便于保存,可以长期反复使用,工匠铸针材料里就带着少量金银,而不是全部用金银。 等大家看过针退出门,顾二伯趴在凉床上,露出腰背,顾沐云就准备行针了。 顾二伯的腰伤是积劳成疾,治疗上需要舒经活络,活血化瘀。 顾沐云先在顾二伯的后腰找到肾腧穴,大肠腧,然后从针包取出毫针,烛火烧一下针尖当消毒,再扎针进穴。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