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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松满脸怒意,喝声道:“他是运气不佳,遇到了他师兄齐昊,若非如此,又怎会进不了前四!”
说到这里,他冷笑一声,道:“反正他是没有某人运气那么好,一路之上,都靠着别人弃权轮空才得以晋级,居然还敢大言不惭!”
田不易丝毫不惧,针锋相对的大声道:“难道他与陆雪琪那一场也是运气?”
苍松道人冷然接道:“不错,就是因为不是运气,所以他就败了,而且败得那么惨,几乎连命都没了!”
田不易越发愤怒,他口舌一向不甚灵活,说不过苍松,但心中怒气更大,脸色涨得通红,伴随着怒意而来的,是掩藏多年的汹涌气势,怒喝道:“那你要怎样,是否也想看看我是不是浪得虚名?”
苍松道人竟是丝毫无意退让,当即站起,傲然道:“那我就领教一下田师兄你的赤芒仙剑!”
田不易更不说话,踏上一步,右手已握住了剑诀,大殿之上,空气忽然像是凝固了一般。
“放肆!”
一声大响,却是道玄真人一掌拍在手边茶几之上,满脸怒容,站了起来,眸光灵光大放,气势瞬间笼罩整个玉清殿,一众首座哪怕实力不俗,也只能够勉强不受道玄真人的影响,一时间众人纷纷带着些许震惊。
“你们两个可是当我这个掌门的死了不成!”
道玄登上掌门宝座已近三百年,德高望重,平日里虽然和蔼,但这一下发怒,田不易与苍松道人都是吃惊非小,心中震荡,随即退了下去,低声道:“是,掌门师兄息怒。”
道玄真人看了看这些首座,脸上怒容过了半晌方才缓缓退去,沉吟了一下,道:“田师弟。”
田不易走出一步,道:“掌门师兄。”
道玄真人看着他,眼眸之中带着严肃,似乎是在下达命令一般的说道:“无论如何,这黑棍来历古怪,我相信你也看得出来...所以不管怎么回事,其中渊源如何,我们都需要将事情调查清楚,我和你一样希望张小凡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但若真是魔教之物,那张小凡与魔教有何牵连,我们便不能容他,你可知道?”
田不易微微低头,从一开始他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但是作为一峰之主,作为大竹峰的首座,作为张小凡的师傅,他才不得不维护弟子的声誉,此刻掌门发话,他也只是默然许久,方才道:“是。”
道玄真人点点头,又道:“田师弟,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滋事体大,我们不可不慎重行事。你今日且先回去,待那张小凡病势稍好,你便仔细盘问,再带到此处,我等再行商议,如何?”
田不易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忽然间重重顿了顿脚,点了点头,连话也不说一句,转身便走了出去。
门外一声呼啸,多半是御剑去了。
大殿之上,曾叔常向道玄真人道:“掌门师兄,田不易师兄的大竹峰一脉难得出现一个人才,却出了这等事,他自然心里不甚痛快,你莫要放在心上。”
道玄真人叹了口气,摇头道:“我自然不会在意,田师弟为人我是知道的,也是信得过的。”
说到此处,他像是想起什么,转头对小竹峰水月大师道:“水月师妹,这几日你门下那位弟子也带过来吧,我与苍松师弟想好好的对他表达一下歉意。”
“是,掌门师兄。”
水月从始至终都是抱着看戏的态度,不管是苍松还是田不易,她都不怎么喜欢,今天看到两个人跟仇敌一样的互怼,心情没来由的好了不少。
说着,水月也便离开玉清殿。
......
白云深处,仙气缭绕,一切都平静祥和的如人们梦想中的仙境一般。
青云山,通天峰,玉清殿。
青云门七脉首座此处,以及颇为好奇被留下来的秦长生,此刻目光都聚集在跪在堂下的那个少年身上...
道玄真人望着跪在那里的张小凡,脑海中不由得又浮现出五年前那两个被救上山的小孩的身影,白云苍狗,世事流转,仿佛一转眼间,他们便已长大成人。
那一日草庙村灭门,两名孩子哭哭啼啼的寻求自己主持公道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似乎是想到了自己这些年过去,却始终没有找寻到一丝有关于草庙村灭门惨案的线索,目光不由的带着点点愧疚。
道玄真人在深心处低低叹了口气,柔和的目光离开张小凡,看向其他首座,说道:“诸位,刚才张小凡说的话,你们意下如何?”
众人沉默,半晌,忽地苍松道人的声音响起,带着断然说道:“此子之话,决不可信。”
闻言,跪在地上的张小凡身子一抖,却并没有抬起头来。
而站在堂下的秦长生也不由的朝着苍松道人看去,似乎是有些好奇,为什么如此武断?
道玄真人皱了皱眉,不解的问道:“苍松师弟为何如此肯定?”
苍松道人看了张小凡一眼,道:“血炼之法,阴邪恶毒,若非有魔教妖人指点于他,他怎会有这等见识法力来炼造如此法宝,所以此人必定是魔教奸细,不可饶他性命。”
苍松一向执掌青云门刑罚之事,位高权重,说话声调坚决刚硬,张小凡听在耳中,脸上血色尽失,几乎喘不过气来。
秦长生见状,微微朝着张小凡的位置挪动一步,一抹淡淡的灵光极速的闪过,安稳如山的气息缓缓的将张小凡笼罩在内。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张小凡偷偷的朝着秦长生看了一眼,只见秦长生此刻朝着自己眨眨眼,似乎是在说“有我在,不用怕”。
张小凡的眼眸之中闪烁着感激,似乎在这一刻也带着释然的情绪...
如果换做我是师姐,想必也会被秦师兄所吸引吧?
秦长生的小动作并没有被一众首座发觉,此刻苍松道人的言语让众人都有些沉默起来,一时间都没有出声。
“哼!”
此刻田不易却是沉着脸,缓缓道:“若他真是如你说的这般处心积虑潜入我青云门下,又怎会故意在众目睽睽下施展法宝?”
“莫非是害怕你苍松道人耳目昏聩,特意施展出来让你发现?”
苍松道人被田不易怼上一句,顿时心生不满,冷哼一声,再次辩驳道:“魔教妖人,本就难以猜测行径,居心叵测,做出些古怪事情也不足为奇。”
田不易见这个时候苍松道人如此不讲道理,怒道:“你这岂不是牵强附会,强词夺理?”
苍松道人冷冷道:“我强词夺理?请问田师兄,这血炼之法,可是我正道中人所有?”
田不易语塞,脸色涨红,此刻任谁也看了出来,田不易到底还是站在他徒儿一边,但是苍松道人的说法也并无错漏之处,张小凡在没有任何人接触的情况下出现了疑似血炼之法,确实值得怀疑。
而正当这尴尬时刻,忽有个冰冷声音传了出来,一听便知是小竹峰的首座水月大师:
“请问苍松师兄,你口口声声说血炼之法阴邪恶毒,请问一句,它到底如何阴邪,如何恶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