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淑玉,你可太拿周树东当一回事了。我这铺面是小,可我生意做得大,只等个体经济放开,不出一两年,我就能换大铺面,就跟百货商场一样大,到时我给你一个月的生活费可不是三百,也不是四百,起码都得三千四千。” 单铁柱说得口若悬河,把自己吹得天花乱坠。 柳淑玉又想起周树东每每跟她打电话时,说起的放开个体经济,不久的将来会产生无数个富翁的话。 周树东还说过,到时那些富翁就是国家经济的领头军。 听单铁柱这样说,他不会真要成为那样的人吧? 如果真成为那样的人,跟着单铁柱不光不会孤单寂寞,日子比起当官太太更要体面光鲜。 毕竟她这官太太当得也太憋屈了。 周树东当初找她来,就是要找个妈,根本就不是找个妻子。 单铁柱趁热打铁:“淑玉,听我的,别再想着周树东有多好了,再好他也不爱你不心疼你,你跟着他没有好日子过。” 柳淑玉不说话了,她沉着眉眼,在默默地比较,思考。 不得不说,单铁柱说得的确是很有道理。 周树东再说,他也不会爱她,不会心疼她。 跟着周树东,没什么好日子可过。 不过…… 她摸着肚子:“肚子里的孩子不能要,我不想再生了。” 单铁柱却劝道:“你傻啊!你才四十多岁,人家五十多岁的都在生,起码你给我生个儿子,将来等我成为大老板,我们的儿子也好继承家业啊!” 柳淑玉想起单铁柱上一个妻子给他留下的一对儿女。 觉得单铁柱这话又很有几分道理。 如果决定要跟单铁柱复婚,那生个儿子也是很有必要的。 等单铁柱发财了成为大老板,总不能都给他那个儿子继承去吧! 可她又担心,摸着肚子:“可如果是个女儿那可怎么办?” 单铁柱抱着她,摸着她的肚子:“你怀上那天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条大蛇,我觉得是儿子,一定是个儿子。” 柳淑玉也梦到蛇了,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肚子里怀的是个儿子。 这一刻,她的心情总算是好了。 夜里,她索性让单铁柱留宿在这栋房子里。 可第二天早饭的时候,单铁柱正在享受着保姆给他做的早餐,便见柳钢带着几个人来了。 单铁柱有心理准备。 他知道这次的打是跑不掉的。 既然跑不掉,那就别跑。 跟柳淑玉在一起,好歹柳淑玉能劝柳钢别打得太狠。 再说了,以前他滥赌,挨的打可不少。 都已经被打习惯了。 “单铁柱,你这狗娘养的,还真在我妹家里。” 柳钢咬牙切齿,气得腮帮子的肌肉都鼓了起来。 他昨天晚上安顿好周应河,又哄了好久,今儿一早上想起单铁柱这个王八糕子,立马带着人到单铁柱家去找人。 结果只看到单铁柱跟那死去老婆生的两个孩子在家里。 俩孩子说单铁柱昨天一夜没回家。 一夜没回家,那指不定就是去找他妹了。 过来一看,果真是在这里。 柳钢指着单铁柱,“打,给我打死他。” 他几个手下朝单铁柱走了过来,个个脸色凶狠。 柳淑玉见状连忙拦在了单铁柱的前面:“不准你们打他。” 几个手下看向柳钢,不知道要不要动手。 柳钢指着柳淑玉:“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放着当大官的周树东不要,偏偏要这个烂赌的酒鬼。” 不等单铁柱开口,柳淑玉帮着争辩:“他没有赌了,也没有酗酒了。” 柳钢冷笑:“不赌不酗酒那又怎么样,他是个穷鬼,你跟了他以后连糠没得吃,要饿死。” 这下轮到单铁柱说话了:“你放心,我现在的赚钱能力一点都不比周树东差,等过两年开放个体经济,我会做生意当大老板,比周树东强多了。” 柳淑玉连连点头:“是的,哥,这些天他一直有赚钱,还在解放路买了间临街的房子,等放开个体经济就用来做铺面。” 柳钢想起解放路那些老破小房子,就觉得好气又好笑。 他指着柳淑玉:“你真蠢啊!周树东可是省里的大官,还在粤省,我就等着改革开放了,借着他的关系去粤省搞钱,你倒是好,跟周树东离了婚,把这么个破烂玩意儿给找了回来。” 他一挥手,“打,把单铁柱往死里打。” 几人上前就要去打。 柳淑玉转过身就把单铁柱给抱住,不给他们打。 单铁柱指着柳钢硬气地说:“柳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可别小瞧了我,不出三十年,三年都不要,我就能混得比周树东好。” 柳钢朝单铁柱啐了一口:“你就放狗屁吹大牛吧!我信你个鬼。” 他见手下的人不敢动妹妹,索性自己亲自动手去拉扯妹妹。 柳淑玉的手抱得可紧,她明白一旦她松手,单铁柱就算不死也得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