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树东打开了笔记本。 先是随便翻了几页,竟然是知桐的日记本。 他这个当父亲的,竟然不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有记日记的习惯。 日记是从十一岁那年开始的。 刚开始的日记,并没有天天记,不过有记录的,都是与妈妈在一起的开心日子。 比如妈妈做了她最爱吃的菜。 还有她过生日,妈妈给她准备了惊喜。 再等她十二岁那年,妈妈去世,柳淑玉进门,这几个月一直没记。 直到柳淑玉进门后四个月。 知桐开始记日记。 可她记的这篇,竟然是柳淑玉打了她一巴掌。 她上面写着: 今天外面的天气很好,可在这个家里,却是阴云密布。 柳淑云再一次对我动手了,她终于露出了她的狐狸尾巴,不再隐藏自己。 她龇牙咧嘴对着我吼叫的时候,我觉得她像是魔鬼,最可怕的魔鬼。 可妈妈不在了,爸爸也把我拱手交给她。 周树东心里被深深震撼。 他的亲生女儿竟然在柳淑玉进门后只有几个月就被柳淑云打。 他娶柳淑玉进门时,就对她说过,是希望她能帮助他照顾女儿。 却没想到柳淑玉打他的女儿。 再往后翻。 柳淑云今天想要杀我,二楼的窗户,她意图把我推下去。 是我死死地扒着窗户,又咬了她一口,这才活下来。 柳淑云还把妈妈的照片踩在了脚底下。 我气疯了,拿椅子砸了她的脚,她才松开。 接着往后翻。 是半夜里写的。 今天在一楼的小房间又做噩梦了。 下午的时候,单姝芸说我偷了她的糖果吃。 我只是吃了一颗糖而已,柳淑云打了我一巴掌,罚我在院子里拔草。 而单姝芸则趴在二楼的窗户上,一边吃着糖果,一边得意地着看我。 我好想妈妈。 现在没有人能保护我。 我只能等待,等待我快点长大。 我要离开这个家。 周树东坐在后排,等到了省政府时,日记本里的内容还没有看完。 可他已经是老泪纵横。 司机停下车时,发现了他的状况,连忙关心: “周部,您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周树东摇了摇头,拿出手帕擦着眼泪: “没有,就是刚刚开窗时,眼睛里进了沙子。” 他把笔记本放在了公文包,调整了下心情后,走进省政府大楼。 与此同时。 河西镇公社。 公社书记非常意外地见到了三个人。 是魏赫泽和他的亲生父母解卫国和姜桂英。 “解师长,您来我们河西镇,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说一声,我这里该好好迎接您才是?” 人家可是师长,他是一点待客的准备都没有。 解卫国一脸严肃: “我是听说了我儿媳妇知桐她在凤南村,险些遭到孙秀红的谋害,我就决定带着我夫人和赫泽一起来河西镇,我要亲自状告孙秀红。” 公社书记:“可知桐昨天晚上离开了凤南村。” 魏赫泽一脸紧张: “知桐去哪里了?她不是说今天或是明天再走的吗?怎么昨天就离开了凤南村?“ 公社书记解释: “是粤省的周部长来了,他接走了知桐。” 解卫国:“周部长是谁?” 公社书记忙说: “就是知桐的父亲。他在粤省省政府工作,这两天正好带了港岛的投资人到岳华市来考察,打算到河西镇这边来投资,就顺便看一下知桐。昨天傍晚一起吃过一顿晚饭后,周部长就带着知桐一起去沙市了。” 姜桂英一脸疑惑:“我怎么没听说过知桐的父亲是粤省的部长?” 以前也不是没问过。 但周知桐只说母亲死了,父亲跟她关系不好,平时不来往。 解卫国没想到知桐的父亲竟然是部长。 部长跟他的级别是差不多的。 魏赫泽更是意外。 他只知道知桐平时穿着很时髦,是沙市城里人,却也没想到她是高干子弟。 姜桂英问:“那知桐还会回凤南村吗?” 公社书记:“应该不会了。不过知桐的父亲周部长有可能会在这两天带投资人再到河西镇来。” 解卫国笑了起来: “这两天我们正好要在这里处理孙秀红的事情,如果能与知桐的父亲见上一面,那就再好不过了。” 公社书记笑道: “解师长,周部长如果到河西镇,肯定是由我接待的,到时我一定会知会您一声,让您和周部长一起见上一面。” 解卫国颔首: “行。那我们现在来说说孙秀红的事情。” 公社书记问:“师长,你们打算怎么告孙秀红?” 解卫国的脸色又严肃了起来: “孙秀红害得我们一家人太惨了,我一定要让孙秀红把牢底坐穿。” 公社书记:“那就是无期徒刑了?” 解卫国点头:“正是。” 公社书记:“孙秀红和文丽,还有那四个流氓,都已经送去了县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