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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熠然站在甲板上，看着舰艏撞碎坚硬的冰层，辉夜姬的通讯频道里正传来滋滋的杂音，这代表大气中的电磁干扰正在增强。
在北极，这往往只意味着一件事。
星光被扭曲的光带遮掩了下去，随着几声呼喊，赌厅里的人很快都跑到甲板上来了，客人们是盛装礼服，白俄罗斯女孩们将就着裹一件防寒服，短裙下露着白生生的大腿，但即使这样也没人返回温暖的船舱，因为眼前的一幕实在太绚丽了。漆黑的天幕下挂着几百道淡青色的极光，变幻莫测，像是一幅能够覆盖整个天空的长裙，它的边缘以最轻薄的淡青色丝绸装饰。
极光不仅拨动着天空，也同等地倒映在冰海里，天上海中都是璀璨的虹桥横贯世界，彩虹之海，莫过于是。
这种罕见的极光被北欧人称为“神之裙摆”，一般的极光是不够格用这个名字的，必须是几乎铺满整个天空的极光天幕，而且要以接近静止的状态长时间留存，恰似女神的长裙悬挂在夜空中。
北欧人都以能看一次神之裙摆为荣，YAMAL号的游客们赶上了这样的好运，难怪忍着严寒也要站在外面。人们在极光下相互祝福相互拥抱乃至于相互亲吻，高喊“MerryChristmas”，用手机和相机拍照留念。
姜熙善也显得很兴奋，但是舒熠然一手压在了她的肩上，“别太兴奋了，注意四周。”
“啊？”
“这艘船还没有抵达终点，但许多人也不是冲着终点去的。”舒熠然缓缓地说，他眺望着远方的海面，神情严肃。
姜熙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一座巨大的超过百米的冰山，连YAMAL号在它面前也不过是一个小不点。冰山从大约一公里远的地方撞碎了那里大片的冰面，像是霜白色的利刃切开了冰封的湖，满池碧波荡漾而出。
然而更让人惊悚的是冰山背后幽蓝的水面中，露出了青色的属于岛屿的倒影，YAMAL号向着冰山经过的航道行驶，离那片水面越来越近，岛屿的倒影越来越清楚，游客们都发出了惊喜的欢呼，冰山、极光甚至还有海市蜃楼，他们认为这趟船票真是物超所值。
舒熠然握住了一柄藏在身上的掷刀，随身携带这样的东西其实只是为了方便切割，他徒手的威力并不比拿着刀低，除非是高强度的炼金武器。
岛屿的样子清晰可见，包括如同古罗马斗兽场的古怪外形，和那些用于安置棺椁的石洞，原本最早来到甲板的艾莉西亚已经向着后方飞奔而去，舒熠然知道她是去找救生艇一类的交通工具的。如今阿瓦隆就在眼前，所有冲着这座岛来的人都无法压抑住内心的激动。
舒熠然看向船舱上方，圣女和文森特多半是不会行动的，他们要找的不是阿瓦隆，不过那位萨沙船长应该会派人去查看，说不定会和楚子航一起行动。舒熠然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参与进去，可他一旦下船，原本的普通客人的伪装的可信度也就显得岌岌可危，他可不是为了阿瓦隆而来的。
不过有句老话说的好，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舒熠然也做好了下水的准备。不过有可能的话，他还是不想在所有人面前暴露。
“这艘船开不走的，我可不想一个人去面对落日地。”姜熙善轻声承诺道，“后舱有间储藏室，里面有潜水设备。”
“现在都在看极光和海市蜃楼，回赌厅还好解释，往后舱走会很显眼。”舒熠然低声说，刚才已经有好几个安保盯上了转身就走的艾莉西亚，他们的手按在了腰间，只是最终没有跟上去。
舒熠然不想向船上的部分人暴露自己心怀鬼胎，他和真正的星之玛利亚可还有个交易。
姜熙善笑了一下，“这还不简单？”
她往栏杆走了两步，似乎是想和其他人一样更近地观赏极光，她也只裹了一身防寒服就出来了，下身是玫红色的裙子和黑色的高跟鞋，在寒风中显得摇摇欲坠。
舒熠然立刻就明白了，海风强烈，姜熙善佯装一步踩歪，跪坐在了甲板上，舒熠然在其他船员前来问询之前把她横抱起来，这很符合一位绅士的男伴该有的行为。
“船上的医疗室在哪里？”舒熠然装模作样地向一位白俄罗斯女孩询问，她立刻带着两人往后舱走去，有了工作人员的带路，那些安保即使看到他们离场也不会对他们的身份产生怀疑，更不会向文森特等人汇报。
姜熙善是真的故意把脚扭了一下，舒熠然都被这说干就干的狠劲震慑了，到了医务室以后医生很快就给她上好了药，然后舒熠然毫不迟疑立刻重新抱起姜熙善往房间里走，白俄罗斯女孩看他们这么“恩爱”的样子也就没跟上来。
过了拐角姜熙善自己就跳了下来，船内几乎是没有摄像头的，因为那样反而会让萨沙更好掌握文森特一帮人的动向。
“去吧，我会帮你看着这艘船的。”姜熙善说。
她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自己的脚腕，低声念诵着古老的证言，舒熠然察觉到了很微弱的领域，随后姜熙善竟然就自己站了起来，还蹦跳了两下。
“这是什么言灵？”舒熠然一时都没认出来，虽然这种程度的超速再生对他而言轻而易举，可这不代表随便一个混血种就能做到类似的小说事情。
“不朽啊，还能是什么。”姜熙善说，“所以我才说我帮你看住这艘船，我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啊。”
言灵·不朽，大地与山之王一系的言灵，能做到强化肉体，提高耐力，增加再生能力和损伤修复能力的作用。
和“青铜御座”那样极端的言灵比起来，不朽强化的力量远不如青铜御座，但是在持久能力和恢复自身伤势上效果更加明显，部分使用者甚至能把对外伤的恢复能力和对痛苦的忍耐能力提升到接近龙类的程序。
舒熠然觉得这更像是弱化版的言灵·八岐，主打的就是血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