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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樱色的长刀,舒熠然将爆血提升到二度,他对于这项技术的掌握时间还很短,二度爆血就是他的极限了,坚持的时间也很有限,只有不到五分钟。
增生的组织顺着他的体表生长出来,开始还是纤细的白色毛发一样的硬刺,却迅速生长成了五马克银币大小的铁青色鳞片,炽白的电光顺着他的身体闪烁,龙威如潮释放开来。
只是一个照面,S级就被逼到了不得不拼命的地步!
和这个没有露面的存在比起来,犬山贺都像是个人畜无害的普通老人,舒熠然双目流淌着白金的色泽,因陀罗如烈日般燃烧,雷霆洞穿空气,但死亡的危机依旧如影随形。
墙壁连带着部分天花板轰然爆裂,巨大的气浪将舒熠然整个人掀飞出去,两者之间的差距大到难以逾越,刚到手的数珠丸恒次不过是个铅笔刀一样的摆设。
埋设在天花板里的水管在重压下爆裂,水流喷洒向满地狼藉的走廊,简直像是瀑布。
舒熠然挣扎着起身,看到了走出房间的人,那竟然是一个穿着红白相间的巫女服的女孩,留着和诺诺如出一辙的暗红色长发,带着点潮湿随意披散在身侧,像是刚洗完澡还没来及吹干。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女孩的身材纤细而高挑,她随手从墙上摘下了樱红的长刀,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睛看向舒熠然的方向,瞳孔中金光起伏如夕阳下的海潮。
这女孩的眼神真是空洞极了,像是什么都没有的白纸,她的特征和诺诺颇为相似,但舒熠然在她身上看不到一点这个年龄的女孩该有的影子,如同被制造出来的人偶般空白而僵硬,没有任何可爱的特质,只有那如同死神本尊亲临的恐怖压迫。
女孩的另一只手中拿着那本沾了血的画册,舒熠然突然知道便签上的“绘梨衣”指的是谁了……姑娘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那个护士真不是我杀的啊!
舒熠然没有机会解释,因为那穿着巫女服的女孩再度举起了樱色的刀刃,空气不断震动着,虽然这个女孩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某种言灵的领域却在被释放,那个领域的名字叫做死亡!
舒熠然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狂暴的雷霆洞穿空气,像是要阻拦看不见的死神,恐惧的火焰炙烤着他的神经,对方只是站在那里,他便感觉自己无路可逃,像是即将被子弹贯穿身体的飞鸟!
赫莱尔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前,伸手握住了那些无形的刃,她的手上鲜血淋漓,但名为死亡的高墙便真的被她所挡住了,她回头看了舒熠然一眼,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微笑,又缓缓融入空气之中消失不见,整个空间的死亡气息却在此时下降了不止一个级别。
冥冥中彷佛有古老的吟诵声从四面八方传出,整座大厦彷佛都在摇晃,钢筋从混凝土中破开,化为狂怒的龙蛇,抽击在舒熠然的身体上,甚至穿透了他的手臂肌肉。
长刀坠落在地,舒熠然全身的皮肤都在开裂,将他染成了鲜红的血人,异化的龙鳞也紧跟着破碎。
那死亡的领域继续扩张,女孩向前迈步,彷佛死神举起了她的镰刀,下一刻就是收割之时。
领域的扩张戛然而止,并非是因为女孩收回了言灵,而是因为她的常识似乎很差,她踩在了因为水管爆裂而逐渐积水的走廊上,舒熠然重伤之下依然捕捉到了这个机会,因陀罗的电荷通过这绝佳的导体贯入她的身体,并爆裂似的塞满了整个走廊,雷霆如流星闪动,连空气都发出被电离的爆鸣。
在这一刻舒熠然不敢有半分留手,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连赫莱尔也会受伤的攻击。
被电击的痛苦让女孩发出嘶声的低吼,全身上下都有青白色的鳞片延伸出来,她在强行龙化,想以此来对抗雷电。
因陀罗不是能够持续释放的言灵,舒熠然硬是凭着二度爆血操控能力把它的连续爆发间隔缩短到了五分之一秒内,每一次闪烁的电光都是一次言灵的释放,但依然不够。
“你踏马到底是哪里来的怪物啊!”
舒熠然想这么骂街,但话还没出口就化作血水从喉咙里涌出来,明明任何一次爆发的电流都足以令一头成年大象瞬间倒地,但女孩却在强行对抗,她的眼睛里流淌着纯粹的赤金色,愤怒的吼声从她的嘴里吐出,出乎意料的清越,却带着狂龙般的凶毒。
那是太古洪荒的语言,舒熠然从没听过却能理解那个词的意思,那个词是“死亡”!
因陀罗的光辉璀璨到极致,舒熠然从未把这个言灵推动到如此恐怖的地步,他只能趁着女孩的诅咒应验之前想办法杀了她,他感觉死亡的绞索已经勒住了他的咽喉,要不是赫莱尔之前的削弱,他可能已经死了。
炽白色的电光彷佛有了生命的狂蟒般在走廊中滚动,这是因陀罗的极尽领域,彷佛要从电荷中释放出一头真正的古龙,到了这一步已经不需要什么良好的导体了,积水甚至呈现出类似燃烧的光影效果,走廊里的灯与埋在墙里的线路接二连三的炸开。
附近的墙壁轰然崩塌,而舒熠然的左肩膀几乎整个裂开,深可见骨的创痕如同魔法一般出现在他的身上,令他眼前一黑差点昏倒。
女孩的言灵太过于魔幻,彷佛在命令舒熠然自己死去,不过强力的电流下那个女孩显然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她的肌肉剧烈颤抖全身上下都被剧痛所侵袭,攻击的指令自然出现了中断。
因陀罗没有半分减弱,这样强烈的电场本该用于爆发,持续时间对一般人来说只有零点零几秒,像是纽瓦克的黑夜里舒熠然一次又一次地逼退那些死侍,但此刻他根本不敢有些许收敛,哪怕自己都在这反噬强烈的言灵下出现了严重的内出血和脏器衰竭,每一次爆发生命都如失控的列车飞速走向最终的尽头。
浓烈的杀气头一次从舒熠然的身上释放开来,这是他第一次抱着无论如何都要杀了对方的决心出手攻击,他感觉鲜血不断从自己的肩上流逝,身体所有的愈合尝试都是徒劳。
原来这就是杀气,当你体会过被逼入绝境直面退无可退的绝望时,任何人都会诞生出极端疯狂的杀气!
他的眼角渗出血来,言灵不仅伤害着对方也透支着他的生命力,但舒熠然不管不顾继续加大雷霆,整个走廊里都充满了放射的电弧,像是九天上的雷霆舞动。
女孩发出近乎濒死的痛苦哀嚎,她倒在了地上,像是快要渴死的海鱼般不断抽搐着,而舒熠然的伤口在她的嚎叫声中进一步开裂,过去的记忆浮现脑海,宛若走马灯一般闪动,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哥哥,放手吧,伱不会死的,我保证。”赫莱尔的声音似乎在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你比我想的还要出色,竟然真的能反制‘审判’,连我看到她的言灵都会感到惊讶。”
因陀罗的电光骤然消失,舒熠然倒在地上,口鼻处都倒流着大量的鲜血,如此疯狂的调动因陀罗几乎摧毁了他自己的肉体,女孩的言灵造成的损伤奇迹般的开始愈合,但也抽干了他剩下所有的体力,他再也无力睁开眼睛,彻底昏死了过去。
另一边的走廊上,女孩完全缩成了一团,身体表面的鳞片甚至带着淡淡的焦痕,她剧烈的咳嗽,全身都像是刀割般疼痛,粘稠的血块从喉咙里滑出来。
她本该是带给世界死亡的审判者,但因为一个失误她几乎将自己送进轮回的地狱里,她的血统强行修复着那些近乎衰竭的脏器,某种外来的生命力帮助了她,否则即使她愈合了伤势也会不可逆转的变成死侍。
银发赤瞳的女孩站在废墟里,看着重伤的两人摇摇头,像是在感慨他们的脆弱,又像是在赞扬他们的强大。
赫莱尔蹲下来,抚摸着红发女孩的头顶,红黑色的头发根根竖立起来,大量的脱落在地上,身上的巫女服也已经焦黑一片,如果不是地上快要蒸干的积水甚至会燃烧起来,但也正是这些积水将拥有审判的神女变成了现在这副近乎濒死的模样。
“蛇岐八家原来还藏着你这样的牌啊,那就先别死了,我都没见过像你这么适合的容器,简直是完美的圣杯。”赫莱尔轻轻笑着说,“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只有经历生死才能带给人力量,你们都会变得比现在要强大的多的。借一点你的血好了,漂亮的小杯子。”
现在变得像是炸毛的豪猪般的女孩昏死了过去,她的造型还带着点滑稽,急促的脚步声已经从楼梯口响起,源氏重工里训练有素的黑道分子们显然已经察觉了这层楼的异动。赫莱尔轻笑一声,身形慢慢消失。
源稚生冲在第一位,当看到现场的景象时几乎血都冷了,上杉绘梨衣和舒熠然倒在同一片积水中,周边像是被C4轰炸过一样一片狼藉,两人的身下都有散开的血痕,显然伤势极重。
舒熠然整个人差点沿着左肩裂开,全身浴血,而绘梨衣则周身焦黑,头发竖立,昏迷的情况下身体依然在不自觉的颤抖着。
“把他们送去抢救!”恢复了一些的犬山贺跟在源稚生的身后,见状大声怒吼,眉宇间化不开的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