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驾亲征？ 此话一出，群臣脸色微变。 大燕还远远没到如此地步。 更何况，如今太子死亡，燕云死亡，燕王一旦离开燕京城，谁来坐镇朝堂？ 突然，众人的目光落在福王身上。 福王虽然也是皇子，可他对军机和政务一窍不通，能镇得住群臣吗？ 罗相深吸口气道：“圣上，老臣愿意跟随圣上御驾亲征。” 众臣闻言，也纷纷表态。 燕王难得欣慰一笑：“罗卿，朝廷还需要你，而且你这年纪，也不适合远行，留在京都辅助福王。” 福王微微一愣。 燕王又看向福王道：“麟儿，由你来监国，可有问题？” 福王吓得连连摆手：“父王，万万不可，儿臣对政务一窍不通。” 燕王沉声道：“你刚才不是说要上战场吗，难道你懂军略？” 福王摇了摇头。 燕王不再给他们争辩的机会，一锤定音：“此事就这么定了，很晚了，都散了吧。” 福王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可感受到燕王脸上的冷漠，他只好悻悻退去。 少顷，御书房只剩下燕王和老太监两人。 老太监眼观鼻，鼻观口，恭敬的站在一旁。 良久，燕王道：“林伴伴，你觉得，太子真的死了吗？” 老太监摇头：“老奴不知。” 燕王双眼微眯：“你是不知，还是不敢说？” 老太监浑身一颤，吓得连忙跪伏在地。 燕王冷冷的盯着老太监，淡漠道：“最近，孤一直在想，如果楚尘当初死在刑狱，又会如何？ 或许，姜天武会老老实实的安心养老，毕竟，他也是一个怕麻烦的人。 当然，也有可能，姜天武会来找孤报仇。 但无论如何，大燕都不会走到现在的地步。” 老太监静静听着。 “这些只是孤的想象而已，这个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燕王仿佛自言自语。 下一刻，他突然话锋一转：“但是，后来孤想明白了一件事情，身为七品大宗师的你，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当初刑狱中死的那人不是楚尘呢？ 还是说，你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杀不死？” 老太监吓得浑身发抖：“老奴罪该万死。” 燕王冷声道：“孤相信你的忠心，当初若不是你救孤，孤早就死了，但是，孤想知道楚尘当初能不死的原因。” 老太监低头不语。 燕王眸光渐冷：“是不想说，还是你不敢说？” 老太监颤声道：“不敢说。” 燕王眯着双眼：“孤恕你无罪！” 老太监深吸口气道：“老奴不是因为怕圣上要老奴的命不敢说，而是老奴若是说了，圣上跟皇室都会没命。” 燕王：“……” 他的瞳孔微微一缩。 这话的信息量可就太大了。 身为王朝之主，普天之下，还真没多少让燕王害怕的事情。 除了四大圣地之外，也只有血楼了。 即便是七大江湖，在燕王眼中，也就那么回事。 毕竟，七大江湖虽然强者众多，但只是一盘散沙，根本没有任何凝聚力。 他想要灭掉一个大燕江湖的势力或者武道世家，根本不是太难的事情。 可现在，老太监却告诉他，有人能轻易要他的性命，甚至屠了大燕皇族。 这让他如何不惊？ 燕王深吸口气道：“对方是四大圣地的人？” 老太监摇头。 燕王又道：“血楼的人？” 老太监依旧摇头。 燕王不解，傲然道：“除了这些势力，谁敢取孤的性命，谁又能取孤的性命？” 老太监依旧不言。 燕王又道：“你别告诉孤，一个佃户之子，还有九品天人保护不成？” 老太监抬头，反问道：“圣上，您觉得，楚尘真的是佃户之子吗？” 燕王露出沉思之色。 至少从楚尘的表现来看，确实不像是一个佃户之子。 老太监又道：“圣上，您可曾想过，为何血楼不接大燕刺杀姜家之人的任务？ 为何偏偏是大燕，而不是其它六大王朝呢？” 燕王浑身一震。 此事他当时听到只是诧异而已，可并未当回事。 最多也就是因为姜家有着不为人知的力量。 但在他看来，姜家再强也不可能强的过大燕皇室。 可现在一想，如果姜家这么强，血楼应该直接拒绝七大王朝，而不是只针对大燕。 燕王深吸口气道：“血楼有姜家的人，而且还是高层，血楼不想大燕任何人，插手姜家和皇室的事。” 老太监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燕王没有刨根究底。 老太监跟随他二十多年，多次救他性命，如果想要害他，根本没必要救他，而且随时都可以动手害他。 他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 “是。” 老太监躬身退去。 燕王揉了揉眉心。 数息之后，一道黑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臣，拜见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