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常醒来，看到半夜里抱头痛哭的妈妈，他就会偷偷爬起来，跑到门外面，听着妈妈痛哭的声音，也跟着流眼泪。 他记得那天夜里他刚好尿急，于是悄悄溜出屋子，往厕所方向走去。 路过聋老太太房门口的时候，他看见聋老太太跟易中海正坐在凳子上，似乎说关于他爸爸的事， 说他爸爸是跟别的女人好上了，所以才不辞而别的。 那天的夜晚，他又一次听见了妈妈的哭泣声，那样撕心裂肺，像刀割一般痛楚。 他不敢进屋劝解，和白天听的那些，让他很是痛恨他一向尊敬的爸爸。 于是那晚他想了很久。 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坐在床头，默默的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脑袋里想的是他的爸爸真的是大爷和聋老太太说的那样吗？ 真的是在外面跟别的女的好上了，所以才不辞而别？ 这个问题困扰着他，让他失眠了。 他不止一次想要去找聋老太太求证，可是，他没勇气。 他也怕，如果他真的是聋老太太口中的坏蛋，那么，妈妈一定会崩溃，她肯定承受不住。 就这样纠结犹豫了一整天后，直到晚上快九点钟的时候，他才壮着胆子去敲响了聋老太太的屋门。 “叩叩叩……” “咚咚咚……” 门内的声音顿了片刻，才传来脚步声，随后便是屋门被打开的吱呀声。 聋老太太站在门口，看着何大清疑惑的皱着眉问道：“大清？你找奶奶有事吗？这个时辰了，你应该早早休息了。” “嗯。” 何大清闷声低沉的答道。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聋老太太是四合院最早的住户，虽然是个五保户，可深受院子里所有人的爱戴。 对他们也好。 总是时不时的叫他们进入给他们糖果吃，有时还把他们赶鸭子似的赶到自己屋里，给他们讲故事，给他们讲小时候的趣事，还教他们识数，写字，画画，给他们念童谣。 何大清从小就喜欢听她讲故事，喜欢跟着她玩耍。 他也一直把聋老太太当作亲奶奶一样尊敬。 “我……说您和大爷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爸他真的比别的女人好上？不要，我和妹妹还有妈妈了吗？” 何大清满脸的泪水，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充满希冀，期盼的看着聋老太太。 “唉！” 聋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你爸他啊，是个糊涂蛋！他是被蒙蔽的，你妈妈是个好人！他们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不过，大清啊，你也不用这么伤心，至于这件事我们也是听来的，也许你爸爸某天就回来了呢！” 何大清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某天！” 他努力的摇摇头，不相信的说道，“他不会回来了！”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肯定。 或者是，直觉吧。 反正他坚信他爸爸不会再回来了，他一定不会回来了。 “我不管我爸会不会回来，我就认您和大爷是我们的亲人，我妈这几天很伤心，总是半夜起来咳嗽，身体越来越差。 不过我想请你们去劝劝她，让她别再难过了，她一个人带着我和妹妹，已经够辛苦够惨了，不能继续再折磨自己了，你们帮帮忙，帮我妈好好开导一下她。” “唉——” 聋老太太叹了口气，拍拍何大清的肩膀说，“我们会的，你先回去吧！” 何大清转身走了，回到自己的卧室，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他不断重复着：“我爸不会回来了，永远都不会了……” 再后来！ 他的妈妈去世了！ 那时他才八岁多，他根本无法接受这个消息。 因此他和妹妹就成了孤儿。 借住在四合院大爷的家里。 但是，他还是没有放弃寻找他爸爸，每逢周末假日，就拉着聋老太太，去附近的山林寻找，希望能碰见他爸爸。 可是没有，始终都没有。 妈妈死后的第二年，爸爸回来了。 跟传言一样，他还带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还带着孩子，看上去三十出头，挺漂亮的。 但是那个女人却一直喊何雨柱是野种，骂他是拖油瓶。 那天他爸回来，带了一大堆礼品，还买了很多东西送给他，还夸赞他乖巧伶俐，聪明能干，说他长大之后肯定有出息。 年龄小小的何雨柱，问着爸爸，“爸爸，妈妈死了，这次你回来是不是不离开我和妹妹了？后妈好凶，我好怕……” 何大清看着何雨柱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恐惧，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眼神复杂地说，“孩子，爸爸知道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是你和妹妹，我……” 他哽咽着说不出口。 “爸爸，不怪你……”何雨柱摇摇头，安慰道，“只要你以后别丢下我们……” 何大清眼角划落两行热泪，点了点头，将他搂进怀里说，“对不起” 那时的何雨柱哪里会知道，他爸爸说的那句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他只知道，他爸爸回来了，他以后就有依靠了。 何雨柱一边哭，一边笑。 而何大清则是红着眼眶抱着孩子，眼神温柔的看着他。 他们父子俩相拥着彼此取暖…… 结果这一幕被后妈看见了，她非常生气，当即就把何雨柱推倒在地上，并且拿起扫帚追打他…… 爸爸再求后妈不要打他们！ 后妈冷嘲热讽的说，“谁稀罕打你们？我告诉你们，从今以后，何雨水是我们家的佣人，你想干啥都行，唯独别想踏进我们家一步，尤其是何雨柱，你个孽种。” 爸爸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哀求她不要再赶孩子走了。 后妈狠狠踹了一脚爸爸，恶毒的骂了一声‘窝囊废’，转身走掉了。 他们家穷得叮当响，房租都交不起，哪有钱供养两个拖油瓶呢？ 更何况，这孩子现在这么讨厌他们。 结果第二天！ 他们走了！ 醒来的何雨柱找遍屋里， 也没有找到爸爸和后妈！ 何大清疯狂的跑了出去，他要找到他爸爸，告诉他，他很需要他…… 何雨柱在村里找啊找！ 找了一天也没有找到他爸爸。 晚上的时候，何大清回到家，发现家里已经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