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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方才年珠觉得李侧福晋的脑袋是被驴踢了,那现在,她只觉得李侧福晋的脑袋定是被驴来来回回踢了千百回。
毕竟,但凡是个正常人,谁都说不出这等话来。
眼见着年若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正欲开口说话时,年珠抢在她之前率先开口道:“李侧福晋想叫我长大后给三阿哥当侧福晋?我阿玛是一品总督,我祖父曾官至二品巡抚,我额娘更是辅国公苏燕之女,若我如此身份只能给三阿哥当侧福晋,我倒是好奇,您想要给三阿哥娶什么样的女子为嫡福晋?”
“只怕寻常出身的女子,根本入不了您的眼。”
她看着李侧福晋的眼睛,更是莞尔一笑:“我更是不知道三阿哥的亲事什么时候竟轮到您说了算,敢情雍亲王府中,王爷和福晋姑姑都是个摆设。”
李侧福晋瞧见这小妮子还如此牙尖嘴利,没好气道:“珠珠,你这话说的未免也太难听了点,我也就是过来问问你姑姑的意思,若你姑姑觉得这门亲事尚可,我就去找王爷……”
“李侧福晋。”年若兰见她这话是越说越没谱,扬声打断她的话,“我不过珠珠的姑姑而已,我兄嫂尚在,珠珠的亲事哪里轮得到我做主?今日李侧福晋恐怕是找错了人。”
“今日这话,你以后休再要提,若不然就莫要怪我将此事告诉王爷呢。”
她一向性子柔顺,甚少有有这样动怒的时候:“秦嬷嬷,送客。”
李侧福晋没想到这姑侄两人竟会拒绝,没好气道:“你们,你们……真是不知好歹,来日弘时成了世子,你们后悔都来不及!”
“李侧福晋,且不说三阿哥会不会被王爷封为世子且是八字没一撇的事,就算三阿哥真成了世子,嫁给三阿哥为正妻都不是什么好事,更别说给三阿哥当侧福晋!”年珠虽没与弘时说过几句话,但她来雍亲王府这么久,对弘时也是有几分了解的,这人不聪明也就算了,身边更是有一得宠的侍妾,叫她说,谁嫁给弘时谁倒霉,“自家之子,观之皆善。”
她没好气道:“三阿哥在您眼里自然是怎么看怎么好,在旁人眼里,可不是什么香饽饽。”
她这话已说的十分明白。
李侧福晋却是不服气,还欲替弘时辩驳几句,谁知秦嬷嬷就已迎了上来。
“李侧福晋,您请吧。”
“您给我们家侧福晋带的这些东西也一并带回去吧,我们家侧福晋可不缺。”
不管是论家世还是宠爱程度,年若兰都没有将这些礼物放在眼里的。
李侧福晋眼见一嬷嬷竟也敢对自己横眉冷对,气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好!好!真是好得很!咱们走着瞧,以后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她气的是拂袖离开。
年若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低声呢喃:“这,这王爷什么时候说要将三阿哥立为世子的?我怎么不知道。”
“姑姑,这世上有些人啊,就是给他们点颜色他们就想开染坊,想必是因圆明园之行,皇上对三阿哥夸了几句的缘故,所以李侧福晋觉得三阿哥的世子之位是板上钉钉。”年珠只觉有其母就有其子这话是一点没说错,摇摇头道,“殊不知,若王爷真有这个意思,早就奏请皇上立了世子。”
“按理说福晋膝下无子,三阿哥又是王爷长子,若王爷对三阿哥有三两分看重,这世子之位就已落在他身上,可惜啊……”
可惜李侧福晋母子两人真是蠢不可言。
三阿哥弘时在雍亲王府中风评并不好,却不仅仅是因他读书学问泛泛,而是他愚笨却不自知,日日当着四爷的面那叫一乖觉老实,私下却夜夜与钟姨娘厮混在一起。
年珠并未将今日这一出闹剧放在心上。
如今中秋节已过,便宜坊售卖月饼一事已告一段落,年珠总共赚了一千六百两银子。
当年珠看到账册时,面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司掌柜,不是说便宜坊的月饼售价不贵吗?”
“既然如此,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宜坊光月饼这一进项岂不是赚了五千多两银子?”
这可是一笔巨款!
“是。”司掌柜点头道,“虽说月饼盈利微薄,但这月饼一经推出,就生意红火,已到了一饼难求的地步,咱们便宜坊的月饼,已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薄利多销,积小成多,这才有了如此收益。”
年珠并未推辞,大大方方将司掌柜递过来的银票收了下来:“这些日子,实在是辛苦您了。”
“谈不上辛苦。”司掌柜看着眼前落落大方的小女娃,道,“之前替你寻摸铺子一事,我没能帮得上什么忙,前几日你又说要我替你寻摸几个擅长种花的匠人,如今已有了眉目。”
他递给年珠几张纸,道:“这是这几个人的情况,一个个都是可靠之人。”
年珠想在四爷送他的那田庄种花,制作香膏香露售卖,自然需要擅长种花的农户。
可偏偏她额娘觉罗氏手下没有这等人,她就想到了司掌柜,司掌柜乐善好施,便宜坊中宾客如云,稍稍一打听,自然能寻摸出合适的人来。
年珠是连声道谢:“您办事,我哪里有不放心的?劳您与这几人说说,要他们去我那杂货铺找苏额木签订卖身契。”
“我这性子您也知道,只要他们用心当差,我自不会亏待他们的。”
说着说着,她却察觉到对面的司掌柜似有些不对劲,直道:“司掌柜,您怎么了?您可是身子不舒服?近来天气凉了,您多注意身体。”
司掌柜连连称好。
但年珠却敏锐发现司掌柜身后跟着的随从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便道:“司掌柜,您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儿?”
司掌柜摇头道:“没什么大事……”
但他身后那个叫平叔的随从却道:“掌柜的,都到了这时候您还要藏着掖着不成?您与年姑娘说说看,兴许她能帮您想想办法。”
年珠看着司掌柜,正色道:“司掌柜,如今咱们不说是忘年交,却也是生意伙伴,您若遇上了什么难事儿,直说就是。”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自诩比臭皮匠要聪明几分的。”
司掌柜长长叹了口气,才道:“此事说来话长,正是因月饼而起。”
“自便宜坊开始售卖月饼后,生意红火,京城各大酒楼糕点铺也有样学样开始卖各种月饼,可画虎不成反类犬,致美斋也是其中一家。”
“致美斋的月饼,我也差人买回来尝过,味道已与咱们便宜坊月饼有五六分相似,但民以食为天,京城那些贵人嘴巴刁钻得很,一尝就能知道两家月饼的差别。”
“因为这事儿,致美斋的杜掌柜找了我几次,想要出高价买月饼方子。”
“但这方子是你给我的,当初我们也签字画过押,说此方子不得对外宣扬,更不得转赠、售卖给旁人,否则则视为违约,所以,我拒绝了杜掌柜。”
说到这儿,他又是长长叹了口气,怅然道:“但自那之后,便宜坊便时常有人前来闹事,我想着十有八九是杜掌柜派来的人,便差人去报官。”
“但那些官差却来的一次比一次晚,就在几日前,官差没来,这杜掌柜却是来了。”
“杜掌柜说再给我三日的时间考虑,若我还是冥顽不灵,就莫要怪他们不客气,杜掌柜还说,致美斋背后的主子不是别人,正是当朝九贝子,要我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但就算如此,他也没有想着偷偷将月饼方子交出去,不管是做生意也好,还是立身于世也好,都讲究“诚信”二字。
年珠自上次从致美斋出来后,回去就打听打听了这位九阿哥。
众所周知,一众皇阿哥分为四个等级,从高到低分别是和硕亲王、多罗郡王、多罗贝勒、固山贝子,虽说九阿哥只是贝子身份,却并不是不得宠。
据说九阿哥出身尊贵不说,更是能文能武,擅长生意,更是与八阿哥,十四阿哥等人关系要好,至于他为何会只封个贝子,是因他上头还有个当亲王的同母哥哥,皇上为表示一碗水端平,自然不会再给九阿哥较高的分封,同样的道理,哪怕十四阿哥如今荣耀无双,已被封为大将军王,却也只是贝子身份。
甚至九阿哥与大阿哥,八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等人都关系要好,他更是没有将四爷放在眼里。
年珠对这位九阿哥印象并不好,皱眉道:“那杜掌柜与九阿哥想怎么样?呵,还敬酒不吃吃罚酒呢!京城乃是天子脚下,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这小姑娘,年纪小小,脾气倒是不小。”司掌柜无奈道,“我先前之所以没想过将这件事告诉你,就是知道你会是这般反应。”
他摆摆手道:“莫要生气,我们司家先辈带着一家老小来到京城,算算时间,这便宜坊开业已有数百年。”
“该赚的银子也赚的差不多,若便宜坊实在开不下去,我就带着妻儿老小回山东老家好了。”
“等着你长大后,可以来山东游玩,我定好好招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