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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
低沉喑哑的嗓音被风送到耳畔,叶羡凉眼眸微动。
两人间的距离极近,不知道他到底在这里等了多久,身上还隐隐透着寒气。
周遭静谧无声,整座校园还沉睡在梦中,只树上几只鸟儿鸣啼,叽叽喳喳砸进心里,让本就不算平静的心湖,又荡起阵阵涟漪。
她仰头看着他,那双眸子如从前般澄澈,宛如清亮透彻的琉璃,任凭周遭风霜雨雪,抑或烈日灼人,都不会留下一丝痕迹。
嫣红柔软的唇瓣翕动,叶羡凉蓦地出声:“倒也谈不上利用。”
她唇角微扬,勾出抹略带嘲弄的弧度。
她的确是故意将消息半遮半掩地透露给他,可也不过是好奇他所谓的喜欢,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好奇他查清一切之后,是会恼羞成怒地对她进行报复,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继续在她面前蹦?,说着那些他自以为的喜欢。
直到今早踏出寝室楼大门前,她其实都不确定他是否会来。
却不曾想,他不仅来了,还直接在寝室楼下等着。
初冬的风凛冽冰寒,他的眼底似也被风霜沾染浸透,潮湿晦涩。
眼前好似又浮现出,他当初在操场,站在她面前,语调磁沉,神色认真对她说出那句“没有想要玩玩”的模样。
她也确实没预料到,在知晓一切之后,他堵到她面前,最后说出的竟然会是这样一句话。
好似只要那座桥不断,他就甘愿被她利用。
叶羡凉缓缓眨了下眼,半垂下眼皮,眸底的凉薄嘲弄被浓密长睫遮掩。
突来的好奇心已经被满足,至于他的想法,她懒得深究,也根本不在乎。
只是,白白送上门,不搭理还要自找存在感的好用工具,若是就这么扔在一边,未免有些可惜。
“不过??”她复又抬眸看他,神情已然恢复如常,不露分毫端倪:“陆屹睢。”
清泠嗓音喊出他的名字,陆屹睢喉间微动,垂在身侧的凌厉指骨无意识蜷紧。
“听你这话的意思。”叶羡凉好整以暇地看他,漫不经心续上,“是想被我利用?“
明明是个疑问句,可她的语调却风轻云淡,透着笃定,似是根本不用他回答,就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
陆屹睢喉结轻划了下,下意识想要反驳的话已经到了唇边,却在撞进那双淡漠眼眸后,又无声咽了回去。
昨晚看到的那些资料,又不受控制地浮现在了他的眼前,字字锥心,句句刺骨。
眼底划过抹微不可查的晦暗,他闭了闭眼,薄唇微抿,语调沉缓:“所以呢??”
他的嗓音喑哑磁沉,透着不甚明显的蛊惑:“你要,利用吗?”
叶羡凉平静无波地移开视线,擦身从他身旁走过,脚步迈动,带起一阵凉薄的风,抚过颊侧,沁着透骨的寒。
意味不明的清冽嗓音被风送到他的耳畔:“即是利用??那自然得先见了利,才知道能不能继续用。”
终于有两天周末时间,叶羡凉买了高铁票回了云城。
周五晚上到家时,已近零点。
晚风寒凉,叶葭月还没睡,坐在沙发上等,听到动静,她几步走到玄关。
叶羡凉还没换鞋,先摸了摸她的手:“妈妈,不是让你先去睡吗,冷不冷?”
叶葭月笑着摇头,抬手取过她背上的包:[锅里温着蒸饺,你先洗手,我去拿。]
离校前在学校吃过,但叶羡凉也没拒绝:“好,我们一起吃。”
一盘蒸饺没多少,母女俩没几下就分完了。
吃完叶羡凉主动收碗,被叶葭月拦下:[我来,你去洗漱。]
夜已深,只零星几户人家还亮着灯,叶羡凉洗完澡出来时,叶葭月还没睡。
脚步微顿,她轻声:“妈妈,你先去睡吧。
坐在沙发里的人闻声抬眸,先是点头应下,却迟迟没动,温婉眉眼里似是闪过少许挣扎,少顷,她终是问:【小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在去婺源时,叶葭月就隐隐察觉到不对,后来谭筝一直拖着不回,硬是拉着她在婺源玩了半月之久,她心中预感更甚。
直到这次,叶羡凉选在周末两天回来。
回来除了想母亲外,本也是为了说这事,叶羡凉没想隐瞒,只是这会儿时间实在太晚,说了叶葭月恐怕一整晚也睡不着。
她温声解释:“放心,不是什么大事,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同你说。”
得到回答,叶葭月便没再追问。
翌日,叶羡凉睡足了八个多小时才起床。
走出房间门,叶葭月没在书房,而是坐在沙发上,拿了本闲书在看。
[醒了,早餐在锅里温着。]
叶羡凉应了声,洗漱后先吃了早餐。
知道叶葭月心里搁着事,她没拖延,洗好碗后,便回到客厅,坐到了她身旁。
“妈妈,我说完你别激动,也别太生气。
她先打了个预防针,得到叶葭月的保证,才缓声启唇。
将赵锦焱回国的事,以及周显豫龌龊恶心的打算,尽数告诉了叶葭月。
话落,满室沉寂。
她伸手,将母亲紧攥的手轻柔掰开,指腹摩挲了下她被掐出红印的掌心。
偏头蹭了蹭母亲的脖颈,她轻声说:“说好不生气的。”
抬手顺了顺母亲因为愤怒而有些急促起伏的胸口,叶凉一字一句,缓声道:“妈妈,我告诉你这事,并非是要你去做什么。”
“只是不想如果哪天周显豫再找上你时,你还什么都不知道,被蒙在鼓里。”
“这不是什么大事,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他控制不了我,也做不了我的决定。
“至于赵锦焱,就更不用担心了。
顿了两秒,似是为了安叶葭月的心,叶羡凉又迟疑着补上:“况且,有周承瑾在。”
话音刚落,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恰好是刚才提到的人打来的电话。
许是才提过他,叶羡凉竟难得有些不自在,她朝叶葭月笑笑,而后不动声色地拿着手机去了房间。
房门关上,她问:“有事?”
电话里诡异地沉默了两秒。
周承瑾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语调带着几分意味不明:“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和陆屹睢,真没谈恋爱?”
曾经问过的问题再次被提起,叶羡凉没像之前那般冷讽。
眉梢轻挑,她单手拎过椅子,随意往后一扯,懒懒坐了下去,好整以暇问:“他做什么了?”
与上次截然不同的反应,令周承瑾心一紧,他有些没控制住情绪,将她上次那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叶羡凉,你脑子不清醒了?!”
空气一滞。
旋即,叶羡凉蓦地轻笑一声,不疾不徐启唇:“周承瑾,我和谁谈恋爱,好像和你没关系吧?”
理智在出走的边缘,周承瑾实在是气急:“我是你哥!”
“哦??”叶羡凉拖腔带调地出声,慢条斯理反问,“当初是谁一口一句“野种‘的?堂堂周家大少爷,我可高攀不上。”
于是几乎要烧到头顶的怒火,被这句话一下扑灭。
周承瑾噎了噎,难得气弱,只不阴阳地夸了句:“你记性倒挺好。”
“多谢夸奖。”叶羡凉只当没听出他的阴阳怪气,不紧不慢续上,“我还记得,某人说过不关心我。”
“怎么。”她意味不明地哼笑了声,“这会儿,‘自作多情‘又不是你的座右铭了?“
周承瑾:“......”
他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勉强克制住自己濒临崩溃的情绪。
但也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他被怼得理智短暂回归,于是抽丝剥茧地,从这段气得人肝疼的话里分析出关键信息。
调整呼吸,他岔开话题,沉稳开口:“所以,他现在是在追你。”
“追?”叶羡凉似笑非笑,“姑且算是吧。”
这讥讽嘲弄的语调,让周承瑾彻底冷静下来,他转而道:“赵锦焱进去了。”
叶羡凉难得没反应过来这话里的意思:“......什么叫,进去了?”
仿佛隔着屏幕察觉出了她的茫然,周承瑾有条不紊地解释:“他自己弄的那个进出口贸易公司,海关查出了点违禁品,不过应该过不了几天就能出来。”
“只是这里边有陆家的手笔,准确的说??是陆屹睢的手笔。估计等他出来了,也不会在国内多待。”
气氛一时凝滞。
好半晌,叶羡凉似是终于回过神来,眼睑半敛,浓密睫羽垂下,叫人辨不清她眸中的情绪。
她的嗓音不疾不徐,不露端倪:“倒是可惜了。”
周承瑾淡声:“不急,来日方长。”
返校后的第二天,叶羡凉得知赵锦焱出国的消息。
当天下午,体育课结束后,回寝路上,她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所以,被拆掉的桥,能再搭上了吗?]
消息映入眼帘,叶羡凉指尖微顿,少顷,唇边勾出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她没回消息,只是切到微信,将某个在黑名单待了许久的人,又重新放了出来。
而后,似是某人一直等着这一刻,微信提示音接着响起。
[陆屹睢:十二、枝枝、牛牛。你觉得哪个名字好?]
从未料到,加上好友后他发的第一条消息会是这个。每个字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却令叶羡凉莫名其妙:[?]
消息发出不过几秒,界面蓦地弹出好几张图片,是那只熟悉的小奶牛猫,每一张神态各异,却都憨态可掬。
[陆屹睢:十二是因为我们是十二号那天捡到的它,枝枝是因为当时它被困在了树枝上,牛牛是因为捡回它之后,喂它吃的第一口食物是牛肉。]
[陆屹睢:你觉得哪个名字好听?对了,它是只小公主。]
看着这几个颇有些一言难尽的名字,叶羡凉足足沉默了半分钟,才不紧不慢地敲下屏幕。
[你歧视树树和肉肉?]
[陆屹睢:女宝宝,叫树树和肉肉有点奇怪吧。]
叶羡凉“呵”了声,懒得评价他这个说法,直接回了他上一个问题:[都不好听。]
[陆屹睢:这么有纪念意义的名字,还不好听?你要求也太高了吧。]
叶羡凉:[你的猫,你做主。]
消息发出,手机安静下来。
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唇,叶羡凉按灭屏幕,从容迈步。
回到寝室后,安静的手机再次响起,是陆屹睢发来了一条视频。
这个时间,寝室里就叶凉一人,周遭静谧无声,只窗外偶尔传来几声嬉笑打闹。
拇指落下,柔软指腹按在冰凉屏幕上。
视频随即播放??
画面中,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挠小猫下巴,黑白色的可爱毛茸茸,衬得男人凌厉修长的指骨愈加引人注目。
小猫被摸得双眼微微眯起,喉咙发出低低的咕噜声,
一并响起的,还有男人磁沉惑人的低柔嗓音:“肉肉,小肉肉,以后你就叫肉肉了,知道吗。”
短短几秒的视频,很快播放完毕。
消息接着弹出。
[陆屹睢:捡着它有你一半的功劳,所以也算是我们的共同财产,你当然能做主。]
[陆屹睢:肉肉好听,比牛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