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思语眉眼弯弯地道,“天色不早,妹妹还有事,先走了,祝姐姐今晚好梦。” 既然殿下不在这,那她再留着也无用。 话落,她很快转身走向房门。 望着云思语逐渐远去的背影,方才侧身躲进视野盲区的墨寒诏才终于缓缓走出来。 他透过敞开的门,望向房中撑着桌子摇摇欲坠的云暮璟,墨眸中满是难以言喻的复杂之色。 要不是方才听见思语和云暮璟的对话,他还不知道原来今夜也是云暮璟的生辰。 这云将军和夫人竟如此不厚道,既都是女儿,合该一视同仁,怎的将云暮璟一个人留在偏僻的后院。 墨寒诏抿抿唇角,他原也是想看看云暮璟是不是装的,显然没料到她当真如此实诚。 不但没有跟思语透露半个字,还将房中收拾的这么干净,丝毫看不出欢爱过后的痕迹。 云暮璟这般费尽心思地给他打掩护...难道,真是他多想了? 但云暮璟若是没有目的,方才派丫鬟出去干什么?想到这里,墨寒诏好容易好转的面容又是一沉。 “殿下。” 恰时,竹业宛若一道影子飘然而至,落到墨寒诏身侧,抱拳地道,“属下一路跟着雨宁姑娘到了将军府的药房,瞧见雨宁姑娘她...” 话讲到这里,竹业抬眸小心翼翼地打量墨寒诏两眼,停顿片刻才道,“拿碎银买通药房大夫,帮云姑娘抓了一副避子汤,如今正在厨房煎。” 避子汤?墨寒诏气息笃然一滞,整个人也是陷入震撼当中。 他是怎么也想不到,云暮璟派丫鬟出去竟是为了避子汤。 毕竟这整个东梁,没有哪个女人是不想生他的孩子的。 先前也是想着无论如何都是云暮璟舍身救了他,他这刚用完人家,就扔给人家一碗避子汤,多少有点羞辱的意思。 所以没张的开嘴。 虽然是小概率事件,不过墨寒诏本来还当真在纠结若真有身孕该怎的是好。 没曾想...云暮璟主动让丫鬟熬避子汤喝,直接就打消了他这份担忧。 墨寒诏沉默半晌,忽然抿抿唇角,清俊的面容荡漾出一丝惭愧,“是孤...误会她了。” “孤还以为,她也跟那些费尽心思接近孤的女人没区别。” 可眼下云暮璟不但遵守跟他的约定,还主动服用避子汤,规规矩矩的跟他划清本该有的界限。 这都足以证明,云暮璟果真是心地纯善,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 之前发生的一切,实属意外,说到底,他占了人家姑娘清白,也是他对不起云暮璟。 “竹业。”墨寒诏清俊的面容不由得透露出不忍之色道,“孤看着云暮璟虽然重回将军府,但在这将军府中,日子也并不算好过。” “那房中许多物件也都是破破烂烂,你替孤多关照她,还有...”墨寒诏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道,“今儿是云暮璟的生辰,从孤的私库里面把蓝水锦取出来赠她。” 竹业一怔,“可蓝水锦不是殿下本来打算当做思语姑娘聘礼的吗...” “思语的聘礼孤早已备选齐,多着一件不多,少这一件不少。”墨寒诏皱眉地道,“你照办就是。” 身为将军府的嫡出血脉,云暮璟孤零零在这,本就够可怜了,尤其,他还在云暮璟的生辰日,这么伤害她。 理应给她补偿。 “属下遵命。”竹业道。 墨寒诏轻轻颔首,他心中念着自己失踪太久,估计会让思语担心,又跟竹业交待两句,便迈开步履,朝云思语离开的方向追去。 云思语这会儿一张娇美的小脸满是凝重,朝身旁的银锁叮嘱地道,“赶紧禀明爹爹,就说到处都找不到殿下踪迹,让爹爹即刻进宫将消息传给皇上,请皇上定夺。” 银锁疑惑地道,“可小姐,若是皇上知道此事,怪罪下来...” “蠢货!” 还没等银锁话音落下,云思语就抬手一巴掌甩到她的脸上,怒道,“殿下失踪不是小事,你觉得能瞒多久?” “到时候将军府知情不报,才是大罪!” “是是是!”银锁瞧见云思语发怒,全然没功夫理会自己灼痛的面颊,急急地答应着。 但她刚转身,又很快感觉到一抹玄色的影子笼罩过来。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君衍哥哥!” 云思语看到不知从哪出现的墨寒诏,也是忍不住一怔,随即委屈地道,“你这是去哪了?将军府中人寻不着殿下,都快急疯了,语儿也是一顿好找!” 说罢,她视线扫过方才墨寒诏来的那个,心头有一丝疑虑。 那不是云暮璟院子的方向么...可她刚从云暮璟那回来,也没瞧见殿下。 只是凑巧吧。 墨寒诏瞧着云思语急的眼眶通红的模样,不由有些心疼,抬手揉揉她的面颊,柔声地道,“孤身子有些不适,出去透透气。” “没告诉你,是怕你担心,不曾想,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