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尚清见两人争先揽责,不禁好笑说道: “瞧瞧你们这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罢了,又没讲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说着,杜尚清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眼神中透着温和。 “也罢,既然你熟悉他们的情况,那倒省去了我不少麻烦事儿。 实话说,我观察过那位范军医,他的医术着实精湛高明,咱们军队之中正需要像他这样能够救死扶伤的随军郎中啊!” 杜尚清一边踱步,一边双手背在身后,神情严肃。 “也罢,就让他们跟随着我们一同前行吧。但是呢,光靠他们两个人肯定远远不够呀。 日后一旦战斗激烈起来,负伤的将士必然不在少数。 单村长、郭统领,你们二位可得再精心挑选一些头脑灵活、聪明伶俐的年轻后生出来,组建成一支医疗队。 以后让这些年轻人跟着两位师傅好好学习医术,以便在关键时刻能够协助救治受伤的士兵们。 咱们绝对不能让这两位大夫过于劳累啦!”杜尚清说到此处,停下脚步,语气真诚地看向两人。 听到这番话,单村长连忙点头应道:“欸,好嘞!我明白了。 您放心,等会儿我就亲自去挑选出几个机灵能干的后生,保证完成任务,一定让他们好好地协助范军医工作。” 单村长此时完全认可杜尚清的安排,说完之后,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去,他脑子里已经有了几个合适后生的人选,必须快些去,否则别让骑兵队给挑去了。 “大人,不知您找下官所为何事呀?”郭直一脸认真地问道。 此时的郭直,脸色还有些苍白,眼神却透着疑惑和期待。 他虽然还有些气短眩晕,但脑子还算清醒,他心中暗自思忖着:杜团练绝不可能仅仅是来探望一下我的伤势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只见杜尚清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其实呢,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就是想问问你,对于杨字营主力的那些老兵们,你可有十足的把握将他们收编到你的麾下? 估计你现在还不清楚葫芦口那边的战况,且让我给你简略讲讲吧。” 杜尚清的语气轻松中带着一丝郑重。 说着,杜尚清便开始讲述起昨晚葫芦口的战斗。 “自己是如何精心策划了一场埋伏战,成功地将杨秉正率领的主力部队一网打尽。” 杜尚清只挑了一些关键,大略将事情经过同郭直说了一遍。 当郭直听完这个消息后,他只觉得如遭雷击,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般的震撼。 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满脸的难以置信。 杨家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主力大军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杜尚清击败并歼灭了。 那可是整整一千多名精兵强将啊!其中还有将近三百多骑术精湛的骑兵。 而且这支队伍还是由经验丰富、老谋深算的杨家老当家亲自统领,再加上三个杨家少爷一同带队出征。 如此强大的阵容和实力,即便是在之前的荆山府战役中与北境三大军的包家军交锋时,也不过只是略处下风而已。 然而如今,却在这小小的丰水县遭遇了全军覆没的下场,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郭直的身体微微颤抖,心中充满了对杜尚清的敬佩和对这场战斗结果的震惊。 郭直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 “大人,此等战果着实令人惊叹!您的谋略和指挥才能真是非凡啊。 只是杨家主力军大部分都是由杨氏族人以及与他们有姻亲联系的村民组成,若是想要让他们诚心归顺怕是难度不小。 倘若强行收编他们,怕到时候他们存有二心,不肯卖力拼杀,留在咱们军中怕是有些不妥?” 郭直眉头紧锁,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杜尚清苦笑道:“郭老弟所思甚是有理,只是这三百多俘虏咱们也放不得啊! 他们可不像大寨这边的俘虏,只需给些吃食便能为我所用。 他们手里怕都粘有人命,已经见惯了生死,一旦放虎归山必要为祸一方。 咱们还要追击叛军,一直押着这些不稳定分子属实不妥,若是交给下面各村看押,我也不甚放心。 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交给你收编最好。一来,你毕竟是杨字营出来的,他们抵触情绪不会很大,倒可以安份些,听你指挥。 二来,咱们只须许以重利,诱他们主动冲锋陷阵,引导他们同铁字营搏杀,料想几番恶战下,这些老兵也存活不下几人了。郭老弟以为如何?” 杜尚清说着,目光紧紧地盯着郭直,表情严肃而凝重。 郭直听了杜尚清的话,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沉默了片刻后说道: “大人,此计虽能解决当下难题,但总归有些残忍。 这些人说到底也是被杨家裹挟,并非十恶不赦之徒。若真按您所说,让他们去充当炮灰,难免有失仁义。” 杜尚清微微叹气:“郭老弟,你宅心仁厚,这是好事。 但如今局势紧迫,我们若不果断行事,一旦这些人再生事端,对我们将是极大的威胁。 虽说战场之上,生死难料,但若他们肯奋勇杀敌,戴罪立功,也未必没有生还的机会。 只要他们诚心归顺,我日后也会一视同仁,按功行赏。将来洗脱罪孽,得到朝廷赦免封赏都是有可能的。” 郭直皱着眉头,沉思许久,最终说道:“大人,既然您已决定,那下官便听从安排。 但在收编过程中,下官还是会尽量以感化为主,若能让他们真心归降,为我们所用,岂不是更好?” 杜尚清点了点头:“如此甚好,那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谨慎处理。” 郭直勉强起身拱手行礼:“请大人放心,下官定不辱使命。” 杜尚清处理完叛军俘虏相关事宜后,一直紧绷着的心弦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