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齐榉一溜烟溜回了房间,那边齐桐这才从暗处缓缓走了出来。 “二伯,我好像也看见那蒙面人脚下穿的似乎是一双官靴。”齐桐的脸上带着些许紧张与疑惑。 杜尚清又抬头看向齐樟,问道:“你呢?” 齐樟摇摇头,神色平静:“没看见。” 好吧,这小子老实,应该是没能瞧见什么不同之处。 “看见也当没看见,半夜三更蒙面上房必是去做坏事,咱们只是出手制止坏人干坏事而已,其他的一概不知,懂吗?” 杜尚清一脸严肃地叮嘱道。 “知道了二伯,我们只是帮忙打跑了坏人,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齐桐乖巧地点点头,他深知凡是二伯吩咐的,一定就是正确的,自己听着准没错。 杜尚清又看了看齐樟:“算了,你确实啥也没看见,也不用回答什么。 刚才齐榉说那人跌跌撞撞的剑法很古怪?有没有伤到你?” 齐樟摇摇头,认真地说道:“确实古怪,没有受伤,四弟暗中有帮忙。” “咦,你小子居然说了那么多字?难得。什么剑法能把你逼得手忙脚乱还需要齐桐出手相助?算了,我问齐桐吧!” 杜尚清无奈地笑了笑,他知道齐樟回话向来言简意赅,自己是问不出什么详细内容的。 于是齐桐便将那人状似醉酒疯癫的模样绘声绘色地学给了二伯听。 还模仿着步履蹒跚的样子踉跄了几步,齐樟见他模仿得不伦不类,眉头一皱。 手里哨棒一竖,学着那蒙面人的样子,摇摇晃晃地刺出几剑。 “原来是醉八仙剑法,这剑法确实古怪,不过此剑法依仗的不过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实际上他的步伐还是有迹可循的。 你们日后若是再碰上此类对手,只要盯住他的下盘动作即可,倒没有什么难以对付的。” 杜尚清边说边手持钨钢尺,也走了几步醉八仙步,仔细地指点了两个孩子需要留意的地方。 “好了,现在都回去睡觉吧!刚才那番打斗都没有惊醒旅店的人,想来这些人都是些‘聪明人’,睡的可真是沉啊!” 杜尚清冷笑一声,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心里却暗自思忖: 这些人装睡的本事倒是高明,也不知是真怕惹上麻烦,还是别有隐情。 随后便带着两个孩子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外屋曲三宝还在那里酣睡,那呼噜声打得“噗噗”作响,此起彼伏。 还是这小子江湖经验太少了,出门在外竟能如此放心大胆睡的那样沉。 杜尚清无奈地摇摇头,心想:这孩子如此毫无防备,日后行走江湖,怕是要吃不少亏。 今晚这群蒙面人属实有些古怪,其实杜尚清早就发现这群人就是早上在黄泥岗遇到的那群刻意隐藏身份的人。 他们动手时配合熟练,下手也十分有分寸,而且听从指挥,纪律严明。 明明已经身处下风,也没有各自奔逃、丢弃同伴,可见他们并不像一般的土匪、盗贼,会不顾道义只为各自逃生。 杜尚清边往房间走边琢磨着:这伙人训练有素,背后定有强大的势力指使,只是不知究竟所图为何。 那老沙夫妇却下手狠厉,出手都是置人于死地的杀招,可以看出他们两人平日里怕也不是什么善茬,不是好相处之人。 杜尚清暗自警惕:与这老沙夫妇打交道,还得多留个心眼,以免被他们所累。 而那位后来赶到的斗笠客,言语之中也藏着深深的戒备,数次套问自己师门,估计对自己的提防之心也不少吧! 杜尚清心中冷笑:此人如此多疑,也不知在防备些什么,不过自己明日就要带着孩子们去了府城,倒不怎么担心被人算计。 —— 隔壁房中,那伙蒙面人被老沙粗暴地全部丢在了一块儿,那名为首者更是被他毫不留情地单独扯到了夫人面前。 “说吧,你们是暗影卫的人还是玄刃堂的人?谁给你们透露的消息?一共过来多少人? 想明白了再说,我神剑阁大先生的手段你们应该有所耳闻吧?” 那斗笠老者稳稳地坐在前面,语气中冰冷刺骨,仿佛每一个字都如尖锐的寒冰利刃,直直地刺进他的身体,令人不寒而栗。 那头领低垂着头,根本不敢抬头对视大先生那凌厉的目光,只是哆哆嗦嗦地喃喃道: “我想好了,我们不是玄刃堂的人,我们是暗影卫京城一队的人。” “哼,原来是三皇子手下,你们如今的大头领还是那个老不死的吗?” 大先生冷哼一声,眉头紧皱,继续追问道,眼神中充满了威严与压迫。 “我们大头领还是他老人家,一直没有换过。” 那头目似乎清楚地知道大先生所问的老不死是谁,此时也不再隐瞒,索性痛痛快快地说了出来。 “大先生,不用与他们废话了,依我看让他们再吃些苦头,他就知道该说什么了?” 老沙见这家伙如此奸诈狡猾,问一句才回一句,半天也没招出半点有用的信息,不由得急得直跺脚。 “老沙,你不要插话,让大先生继续问。你去下面看看,双山县这边的援兵到了没有。 这些人不能一直放在这里,待会让他们带回去处理。”那夫人在里屋发话,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夫人。”老沙被自己媳妇狠狠瞪了一眼,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也不敢在这屋里继续待下去,乖乖起身,灰溜溜地下楼而去。 “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全交代了吧!你们那位老不死的性子我也是知道。 你们即使一个字不说,回去怕也是被打入二线了,此生再想升官发财怕是难上加难喽! 还是选择与我们配合,只要交代出我们感兴趣的消息,活着回京也不是没有可能。” 言罢,那大先生慢悠悠地将自己的双手从袖中抽出。 手里竟凭空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剑,那短剑在烛光的映照下明晃晃的,大先生还特意向他挥了挥,仿佛在示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