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甩开齐柱的手，一本正经的走到几个妇人面前，挨个细看。 然后小石头用手指着最后一个妇人道“爷爷，我想让这个大娘来我家当厨娘，可以吗？” 杜尚清微笑着“可以，可以，我家大孙子喜欢，那就是她了。” 那牙人眉开眼笑“小少爷好眼力，那妇人原来就在大户人家的后厨帮厨，烧的一手好菜，老板这是有口福了。” 杜尚清听了一愣“她以前就是仆人？那她主家为什么把她发卖了？不会是犯了什么错事吧？” “哎呦，老板您有所不知，是她家主家犯了事，被官府抄没了家产。 下面的奴仆也要尽数发卖，她也是受了主家连累，只能再次被卖。” 杜尚清听了这才放心，他可不想卖一个犯了什么错被主家发卖的，哪怕手艺再好，人品不好也是白扯。 “原来是这样啊，那倒是真的受连累了，她什么价钱？” 那妇人听到杜尚清有意想买自己，忙跪了下来，不停的磕头。 “老板行行好，老板行行好，我还有两个孩子他们都可以干活了，求求老板发发善心，能不能把我们都一起买去， 我实在是舍不得孩子，他们的爹爹已经被人买走了，我要是再被分开，我怕，我怕他们活不下去。” 杜尚清被妇人这样又磕头又跪拜的，弄的手足无措。 “这，这，她这是怎么回事啊？”杜尚清只能无奈的问身边的牙人。 那牙人也是又气又闹“老板，您别听她的，进了牙行哪里能够听她的？您想买谁就买谁？” 说着，做势拉起她就要扇那妇人巴掌。 “你个不省心的，都赖在这里两个月了，白吃白喝我们的，要求还挺高，谁愿意买人还带两个拖油瓶的？ 告诉你，今天你不跟这位老板走，就不要怪我们心狠了，你两个孩子明天就卖去烟花巷子，绝了你的念想。” 杜尚清听到这里，心里也是不忍。这万恶的旧社会，真的没有人权啊！ “别打她，唉，也是一个可怜的母亲，她多少钱？把那两个孩子带出来我看看。” 牙人一看，这位爷心软了，也暗想有戏。如果真的可以，把她们一起发卖也是好事。 “哎呦，老板您真的是大善人啊！唉，我家老板也是一个善人，不然早把她两个孩子卖到腌臜之地去了。 您等会，我让他们把两个孩子领出来，您瞧瞧，这妇人不贵的，只要十二两银子。” 牙行早有人把两个孩子领了进来，杜尚清看向那两个孩子，一个女娃儿约莫有七八岁，一个男娃儿约莫有五六岁，两个孩子长的都挺清秀，就是有一些瘦弱，看上去比较单薄。 那妇人见杜尚清皱起眉头，忙慌的又跪地磕头“老爷，您行行好，我家两个孩子都不吃闲饭了， 大丫头缝缝补补 ，洗洗刷刷都可以做，平时也能在厨房帮忙烧火。小子也会劈柴挑水，割草喂猪，绝不会吃闲饭的，求老爷大发善心，让我们母子在一起吧！” 杜尚清最受不了古人随便这磕头的毛病，“别磕了，起来吧，你两个孩子还是太瘦弱了，太小了一些，回家也是干不了多少活的，我只是想找一个厨娘，这还要搭两个小鬼。” 杜尚清故意一脸嫌弃“牙人，这两个孩子，你还是自己养吧！我真的不想要。” “别啊！老板，您也是一个好人，既然看中了他们娘，就发发善心，把两个孩子也一起买了吧！ 我可以保证，这两个孩子都是健康的，别看他们瘦，却真的会干活的，您买回去不吃亏。 这两个孩子卖到烟花巷子可以最少卖七八两银子，我们也是不忍心，才白养了他们两个月，你就给六两银子吧！两个孩子都带走。” 杜尚清撇撇嘴，“你唬谁呢？你看那丫头瘦的像木板一样平，哪个烟花巷子肯要她？再花钱养几年还不知道要废多少钱呢？ 那小子就更不值钱了，卖过去做龟公吗？难不成那么小去当相公？你们不怕遭报应？ 我也是看在我家大孙子是真的喜欢那个厨娘，今天也算发善心了。 就让她们母子一起吧，一共十五两银子，让她们跟着我吧！” “十五两？不行不行，老板，那也太少了吧？您再加一些，我要是分开卖也比这多。”牙人一听十五两银子，也急了。 “分开卖？你这是准备再白养两个月吗？你分开卖，那他们娘肯定也不愿意跟我。 你要白养三个人，这两个孩子你看饿的，万一再被你们养死了一个，，，，” 杜尚清给他描绘了可怕的，不经济的结果，又把一锭银子掏出来，再他眼前晃了一晃。 那牙人思讨一下，咬咬牙“老板，十六两银子，您给十六两银子都带走，我也不分开卖了，算我晦气遇到了这样不省心的母子，早卖了早省心。” 杜尚清便也不再废话，“行，签契约，十六两银子我把他们都买了。” 那妇人泪流满面，一个劲磕头，又让两个孩子也一起给老爷磕头谢恩。 杜尚清忙制止“别磕头，我看着不习惯。齐柱，你把那两个孩子扶起来，既然是我家买的人，就要听我家的话，守我家的规矩，不要动不动磕头。” 齐柱也过来把两个孩子拽了起来。 这边牙人办事很快，契约书都是格式化的，空白处填上就是一份完整的契约书。 契约要在付款后三日内写立，签字后的契约被称为“白契”，拿到官府盖印后成为“红契”。 这一步骤相当于今天的交易过户，过户后的红契受法律保护。当然，过户时也要给官府交契税，永泰朝的税率为10%。 人口买卖还要遵循“听悔”原则，即给买卖双方一个冷静期，一般是三天。 如果三天之内反悔，则交易无效，可以无条件“退货”。 杜尚清便让牙人去旁边官衙办红契，税银也一并交了。 三张红契交给杜尚清，那牙人对那妇人道“过去可要好好的干活 ，你这是遇到了心善的主家了，母子不用分离，这是多好的幸事啊！” 那妇人垂泪点头，领着自己两个孩子跟着杜尚清出了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