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几个人面色一呆,忘记这是齐柏的房间了。 萫儿灵机一动,抱起小石头走了出来“婶,婶,你来了,快看看你家小外孙,你看他现在胖的,我都抱不动他了,给,大胖小子找姥姥去吧!” 说着就把小石头递了过去,迎面这个妇人就见一个胖嘟嘟的小娃向自己张手要抱,自己也只能停住脚步接住了小石头。 “哎呦,我的大胖外孙哟!你咋那么重啊!想姥姥了吗?” 这个妇女盘着头发,身材很瘦。个子高挑,胯骨还有一些宽大。她穿着一件靛蓝色的细麻布衣服,袖子是浅蓝色的。 她的脸圆圆的,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两颗小痣在脸上很突兀。 “婶,你一个人来的吗?我去给你倒杯水。”萫儿给自己大嫂一个眼神,便去了厨房。 “我和你大哥大嫂一起来的,他们带着小牛子磨磨蹭蹭太慢了,我自己先过来了。 萫儿这丫头又长高了,模样也越来越俏了,啧啧,还别说这杜家的几个孩子都长的俊,根本就不像田里刨食的庄稼娃。” 田氏拉拉自己这个娘,“娘,今天镇里好多大老板都过来,你声音小点,他们在堂屋有事要谈的。 来我这屋,娘,前两天齐柏从固城镇带回来一块布料,我看这颜色挺适合你的,走我拿给你看看。” 月娥娘“啥布料现在看啊?我还没有好好看看你家新房呢?” “姥姥,姥姥,你不是说想我了吗?”小石头在她怀里摸她脸。 “想,姥姥当然是想我家大外孙了!天天在家都想我家小石头。哎呀,你别拉我啊,走,走,走,去你屋,我倒看看啥布料那么稀罕。” 月娥娘在田氏与小石头的夹攻下,只能跟着自己闺女去了卧房。 杜老太在屋里侧耳朵听着“瞧见了吧?还说自己是想外孙,我呸,明明就是想着好布料。这媳妇就是媳妇,胳膊肘总想往外拐,还藏了好布料给她娘。” “娘,你说啥呢?我们不是人家媳妇啊?啥叫胳膊肘往外拐?那以后我们也一根葱都不往娘家里带了?”杜娟怼了自己老娘一句。 “娘,去我那屋吧,我那屋安静,你看看二哥给我做的梳妆台,可好看了,样子还精巧。 大姐,二姐。二哥说了,问问你们可喜欢?喜欢的话,以后木工坊做出来,也给你们留几件。”杜芬趁机让老太太起驾。 杜娟也过来架住自己老娘“哎呀,那我可去看看啥样的,明年老二娶媳妇,也许可以给新房里添置添置。走,娘咱去小妹房看看。” 杜老太其实也是不想与月娥娘见面的,至少在齐柏这里不想见,怕再被那女人怼自己。 于是顺势起身“走,走,去看看老二给你做的什么好东西。哼,老二这个没良心的,给你们爹买烟丝,给老四建房子,给你做梳妆台,给他丈母娘买红糖,偏偏忘记给他亲娘买东西,你们说他是不是白眼狼?” 杜娟她们也暗自好笑,老娘这是嫉妒了,想必是听到老二那会跟自己丈母娘的对话,心里不舒服,拐弯抹角把话说给咱们听,好让老二知道。 这会儿吴村长带着自己大儿子吴辉也到了,进门就给杜尚清拱手“尚清啊,恭喜恭喜啊!祝你新居落成喜气扬,乔迁之日福满堂。愿你在这里安居乐业,步步高升,事事如意。” “谢谢吴村长,谢谢,来,两位里面请。”杜尚清也笑呵呵把人往院里请。 吴辉掏出一个红包“杜二叔,这是我家的贺礼,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杜尚清这才又向吴辉看去,看年纪他约莫有二十二三岁的模样,笑意浮在面上,眼里有着一丝狡黠,应该是一个精明的小伙子,不似普通农家汉子。 “哎呀,这就不用了吧?”杜尚清还要拒绝。 “尚清啊!你收下吧。这是我家的一点心意,以后我家老大还要你多多指点,不求他武艺超群,能多一些自卫能力就行。”吴村长劝道。 “嗯,你家老大现在学武,年龄是有些大了,不过只要肯刻苦努力,武艺也不会多差的。”杜尚清自己这套格斗术,可不是古代修炼内功,不需要太在意年龄。 杜尚清便也不再推辞,便收了红包,陪二人来到堂屋。 刚向众人介绍一圈,就听到外面齐榉在喊自己,忙又转身去外面迎接。 门口又驰来两驾马车,那驾车伙计杜尚清认识,是聚味坊的伙计。 今天杜家新宅那可是热闹非凡,马车一辆辆的驰过村头大槐树,每过去一辆就引起一群人激烈交流。 “这杜老二家这是要发达了啊!啧啧,你们看这都过去多少马车了?” “那可不,哎,你们可去看杜老二那新房了?我看那房子比隔壁马地主家的宅子也不差哪里。” “别说,小时候这老二就跟其他兄弟不一样,不爱跟别人打闹,就愿意自己一个人待着。 大了也就只会伺候伺候庄稼,没有想到服完兵役回来性情大变,人也开朗了,跟谁也能说两句了,还会做买卖了!这真的是在外面开了眼界,长了见识了。” “切,你们知道啥?告诉你们他在军里可救过大官的命,回来的时候人家给了好多银子呢!他做生意估计都是搭了那大官的线。”胖大婶仿佛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真的假的啊!原来如此啊!我说他怎么变化那么大,要不是当过兵,我都以为是变了一个人,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呢!”一个蹲在树根下的一个矮瘦汉子笼着手说道。 这人是半坡村的光棍,杜老蔫。小时候跟杜尚清倒一起玩过,经常一起打猪草,挖野菜。 以前两个人见面还会说上句话,后来杜尚清当兵回来就基本上不理自己了。 本来杜老蔫是想让杜尚清给自己介绍点活干的,可是几次假装偶遇,杜尚清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一度自己都怀疑这个杜尚清不是以前那个杜尚清了,今天听胖大婶这样说,心里又嘀咕是不是自己误会了,人家就是发达了,不想理睬自己了,哪里有什么邪祟附身? 杜尚清见马车停稳,小七跳下车取了一个小凳,“东家,杜家到了。” 软帘从里面挑开,从里面出来一位锦缎长衫的书生,他面色憔悴,双眸深邃,显得十分清瘦。 那书生的手正掀着软帘,白皙而修长,仿佛是专为执笔而生。他动作轻盈,尽显文雅之风。 “娘子,杜兄家到了,下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