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裘一说完这些话,转头朝着小皇帝和太后跪下。 老脸憋得通红,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 “启禀皇上! 请恕老臣隐而不报之罪。 之前老臣奉皇命暗中缉拿刺客,昨日已经将那刺杀楚王殿下的贼人抓住,带回了大理寺牢狱之中严加审问。 只因,那刺客所言,牵扯到卫国舅,事关重大,所以老臣才想待仔细查证之后,再向您禀告。 如今,老臣实在看不下去卫大人这般做戏,欺瞒皇上,假做好人。 所以,老臣才会如此殿前失仪! 老臣!请皇上降罪!“ 卫韶瞧着卢裘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心中冷笑。 看来,那刺客,并不是化作蝴蝶飞走了。 而是,被他们大理寺给藏了好几个月,一直保护起来了。 难怪,他的人,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呢。 还真是一出,贼喊抓贼的好戏呢。 那在这出好戏里,他的小皇帝外甥,又是扮演的什么角色呢? 受伤的楚王,真的就那么无辜吗? 到了此时,卫韶对卢裘的指控,似乎也没有特别的紧张。 他那张俊美的脸上,依旧是往日的云淡风轻,嘴角还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 长身玉立,眸若星辰的垂手站在那,他安静的看着卢裘。 卫韶这么一看,倒是把卢裘看的有点心里发毛。 他暗道,这个卫韶,怎么竟然一点都不担心那刺客的证词吗? “卢爱卿的意思是,舅舅竟是刺杀五皇叔的幕后之人?“ 小皇帝表现的满眼震惊。 虽然,也不知道,他是真震惊,还是演技太好。 卢裘梗着脖子,道: “没错!皇上,请明鉴啊!” 小皇帝可惜的叹了声: “舅舅,这可如何说啊? 朕啊,自然是不信卢大人说的这些话。 当然,他也是听那刺客所言的,也并非有意针对舅舅。 也许,是那刺客故意的,在攀咬舅舅呢。 但,朕还是希望舅舅能够自证清白,向大家说明一下,那一晚,舅舅的去向啊。“ 他会这么问,自然是已经问过,金吾卫那一日,卫韶的行踪。 那日,入城之后,卫韶便一人消失了。 没人能做他的时间证人。 卫韶与小皇帝的目光相碰,场面十分诡异。 很好,这一场鸿门宴,摆的很不错! 真的算是可以出师了呢! 太后一个劲的想和小皇帝搭话,为卫韶发声。 可惜,她儿子完全不给她机会。 江春晓看着卫韶,心里不禁为他捏了把汗。 之前,她只知道,他这个小外甥,和他的关系好像有点微妙。 大有种在一旁看戏,坐山观虎斗的瞧着卫韶和其他的大臣斗的意思。 这也是,江春晓之所以会应下小皇帝的隔日入宫约,准备接近他的原因之一。 她想着,和小皇帝把关系搞好了,以后好能为卫韶说点好话。 她属实没想到,那臭小子竟然都这么不喜欢卫韶了呢。 明摆着,那卢裘是小皇帝的棋子,今日发难,就是为了对付卫韶的啊。 她眼看着大殿内的气氛愈发的可怕,突然站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太后和小皇帝跪下。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民女斗胆,有事禀奏。 其实,楚王殿下遇刺的那一晚,卫国舅一直都和民女在一起。 从傍晚开始,一直到翌日,我们整晚都没有分开过。“ 她特意强调了一下,那一整晚,他们都没分开过。 而楚王遇刺,正是在晚上。 江春晓认为,这样,卫韶就有了不在场证明,他配合刺客逃走的嫌疑就可以解除了。 然后,刺客的所有证词便就真的成了故意攀咬,企图拉他下水,妄图离间皇上和国舅的关系。 “什么?一整晚?!” 整个含元殿差点炸锅了! !!! 比刚才听到那三个圣旨,都热闹。 若她所言为真,卫韶的嫌隙确实能洗清。 “哎呦,难不成这面纱女子是那个江氏小寡妇?” “可能哦……” “不然,也没听说卫国舅和哪个女子,有过什么牵扯啊!?” “我天啊!要是那个江氏,那她怎么会被皇上叫姐姐的?” …… 江春晓这话一说出来,太后只觉得头又开始疼了。 不光头疼,心口也堵得慌。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一整晚共处一室,总不会是盖着棉被,畅谈人生吧。 这…… 可真是太劲爆了! 殿中之人都把目光聚焦在卫韶和江春晓身上。 那火热的八卦光芒,甚至能在他们身上烧个大洞出来。 方才义愤填膺的卢裘,直接呆愣在原地。 什么玩意? 卫韶当晚明明就是在长乐酒肆的。 他的人,都看见了。 怎么的,这姑娘竟然为了给他开脱,连自己的清誉都不要了!? 啥人啊,她这是! 江春晓其实也拿不准,那个刺客到底和卫韶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