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笃。 木鱼声萦绕在肃穆的会场中,执行法事的僧侣正端坐在台前念诵经文,愿逝者安息。 “川岛,是你为了刺探我才雇佣侦探的,对不对?” 黑岩村长早就因侦探到来的消息坐立难安,他来参加哀悼不过是为了维持外界形象。 川岛英夫对他不屑一顾,只是看了眼还安稳坐在席上的浅井成实,率先起身离开:“随你怎么想,我去趟洗手间。” 按照约定,他提前来到安置“被诅咒的钢琴”的房间。 轻柔的海风穿过大开的后门,将朦胧的月纱捎入琴房的中央,在那里,已经有一个人影等候多时。 “现在能告诉我了吧?” 那个人影并没有回答,而是一步、一步,踏着潮汐的旋律步步逼近。 随着身影不断逼近,川岛英夫逐渐意识到不对劲。 在他出场的时候,浅井医生分明还坐在座位上,不可能先他一步到达。 川岛英夫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川岛,你是想要逃走吗?” 低沉熟悉的声音绷断了他脑内的最后一根弦。 这个声音,哪怕被焚烧成灰烬他也不会忘记! 在这十二年里,这个该死的男人和琴声一直一直在他的梦里纠缠,不肯安息! “你是…”麻生圭二!! 不等川岛英夫出声呼救,一阵令人作呕的刺痛感便从喉头传来。 伪装成麻生圭二的黑门遥夜趁点喉生效的期间,单手拎住川岛英夫的衣领将他拉向琴房外的海滩,犹如准备处理牲畜的屠夫。 “等,咳咳,等等!求你了不要,救命啊——” 等到浅井成实接到消息赶来时,黑门遥夜刚好换上了那身女医师装扮,当然是穿裤子的。 “父、艾莲娜先生。” 痕迹斑驳的沙滩上,川岛英夫口中塞着一团领带,像一只杀虫不断蠕动被束缚的身躯,神情万分惊恐。 “你来啦,他已经把知道的一切都交代清楚了,剩下的交给你处理。” 黑门遥夜隔着手帕将摄像机递给浅井成实后,转身离开。 他得赶紧回到卫生间调整易容,为“浅井成实”制造混淆视线的不在场证明。 看着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海面,浅井成实坐在川岛英夫的背上,用早已颤抖不止的双手点开了播放键。 当他抬起头时,那些对剥夺生命的负罪感彻底消失,熊熊的恨火将心底残余的挣扎焚尽。 浅井成实看向手里乐谱:“这就是你提议修改暗号的原因吗,艾莲娜先生。” … 当“浅井成实”从卫生间返回会场时,距离他离席才过去五分钟。 枯燥的念诵声让人昏昏欲睡,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能忍住困意的。 在他竭力忍住第九个哈欠的时刻,悠扬的月光奏鸣曲姗姗来迟,终于揭开了这场复仇剧的帷幕。 “小兰,快向派出所报案!其他在场的人都先别走!” 确认川岛英夫已经失去生命体征,毛利小五郎轻车熟路地开始封锁现场:“成实小姐,请你负责验尸!” 被挤到人群外围的“浅井成实”应声上前:“好的!” “根据尸僵和尸斑的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应该是30~60分钟前。死者眼睛内部出血,口鼻处均残存细微的浮沫,同时没有明显外伤,应该是死于溺亡的。当然,想确定真正死因还是需要进行解剖。” 浅井成实处理得相当干脆利落,受害者的手脚没有明显的束缚痕迹,指缝中也没有因挣扎残留的皮肤碎屑或衣物纤维。 除了他们预先留下的线索,整个案发现场没有出现诸如发丝、水痕之类的其他纰漏。 行动能力也不错啊,可以顶15个伏特加。要不要把他安排到行动组去呢,琴酒之前的度假申请他也一直没有批复… “毛利叔叔,那里有一台摄像机!” 柯南趴在琴房的窗台前,指向外面的沙滩。 昏暗的海面上,川岛英夫的外套孤零零地在浪潮中飘荡,而在琴房后门外,一只闪着红光的摄像机正在录像。 毛利小五郎从柯南手中抢过摄影机,按下播放。 画面中,一个高大的男人背对镜头,静候在房间中央。琴房的大门打开,川岛英夫走进房间打算攀谈,接着大惊失色。 “川岛,你是想要逃走吗?” 在所有人都以为是默剧的影像中,突然传出一声质问。 “是麻生圭二啊——” 这一瞬间,人群中惴惴不安的西本健爆发出惊惧的呼声,转身踉跄着逃向远方。 毛利小五郎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个家伙是谁啊?” “他是西本先生。以前相当有权势,玩起来常常一掷千金,但自从前任村长去世后就像害怕什么似的,极少外出了。”村长的秘书平田上前解释道。 “奇怪,他突然跑什么啊?” “那是因为,录像里传出来的,就是已经死去的麻生圭二的声音啊。” 恰好在这时,小兰拉着镇上唯一的老警察来到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