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下午一点。 段辞面无表情地坐在办公室里。属下带着一份黄色的资料袋走了进来。 男人抬眸,“查得怎么样了?” 属下应道:“段先生,如您所料,段太太身边确实有过一个叫小野的人,全名:祁野。” 属下把手里的资料递给段辞:“这是我查到的祁野的部分资料。” 段辞接过袋子,把里面的资料拿了出来,里面是祁野的个人资料附加一张证件照。 毕业于南大。 段辞记得姜软软大学也是这所学校。 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上心头。 段辞在看到祁野照片的时候,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快了半拍,虽然仅仅只是一张照片,但他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祁野,是个危险的敌人。 段辞就这么紧盯着祁野的照片出神,照片里的人长得很清秀,即使没有表情也给人一种眉眼带笑的错觉。 和他的长相截然不同,祁野是那种让人看见就会莫名产生保护欲的长相。 这张照片,让他突然想起一个人,去年在餐厅碰见和姜软软聊天的那个小白脸服务员。 段辞眯起黑眸,眸底掠过危险的光芒,冷漠疑问:“他……和姜软软是什么关系?” 属下在心里深呼吸一口气,才敢说:“是段太太的……男朋友。” 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直劈段辞的心房,字字句句精准无误的刺进他体内的所有脉搏,“你说……什么?” 属下喉咙发紧,硬着头皮往下说:“段先生,这个祁野确实是段太太的男朋友,俩人从初中相识,初三确认关系,一直互相……互相陪伴了十年,直到七年前。 直到七年多前,祁野出了车祸身亡。” 说到这里,属下没有再往下说,他这几天查这件事的时候明显有人在刻意阻拦,所以连祁野的资料也查到的不完全。 不过心脏移植的事他还是查了出来,他知道段辞有洁癖,所以他不敢说出心脏移植的事,他怕段辞接受不了。 属下的话明显没有说完,但段辞听到这里双眼就已经开始充斥着红血丝。 仅仅几秒,布满血丝的双眸里就如同鬼魅般猩红又狰狞。 指尖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所以,七年前祁野死了,她就嫁给了我?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属下看见段辞这可怖的样子,心里开始担忧起来,犹豫着不敢说:“这……” 段辞起身走到他面前,怒斥:“说。” 属下咬牙,低头陈述:“段先生,您七年半之前不是在国外出过一场车祸吗,与您相撞的那个人就是祁野,您当时的情况没有祁野的严重,您当时只是,只是心脏破裂,脑部轻伤,而祁野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所以……祁野在临死前把心脏捐给了您,做了心脏移植手术,而这件事您的父母当时也在场,因此他们应该也是知道的。 这几天我查这件事的时候不太顺利,我想应该是您的父亲不想让我查到此事。” 属下话落。 段辞往后踉跄了两步,左手撑着墙壁勉强支撑身体可以站稳,心口泛起一阵一阵尖锐的疼痛。 忍不住抬起另一只手捂着心口处,声音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你是说……我体内的这颗心脏,是别人的?” 属下呼吸沉重了几分,点头:“是的段先生。如果祁野没有死,那么他和姜小姐的婚礼应该是在不久后就举行的。” 这一刻…… 段辞仿佛倾尽心力也无法获得一口新鲜的空气,如同置身于一个压抑的容器里,无法逃脱、无法呼吸。 浑身上下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又刺痛,每个细胞都得不到解脱。 这个真相令他难以接受,整个内心世界在眨眼之间坍塌。 这……就是姜软软不惜一切代价嫁给他的原因? 而段辞面前的属下在段辞眼中看见了猩红暴戾的眸光下泛起的丝丝泪光,刚才还有温度的唇角此刻也变得苍白,这个样子显然是无法承受这个致命的消息。属下开始怀疑,自己把这个真相说出来是对的吗? 段辞用力捂着泛疼的心脏。 所以,姜软软嫁给他是因为祁野的心脏,从来都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爱他。 怪不得她七年来不曾对自己笑过! 怪不得她永远可以保持平静没有波澜的表情,难怪她这么多年来可以心平气和的和白晚琪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他原以为是她不懂得如何吃醋,原来……她不是不会,而是因为她的心、她的爱、从来都不在自己身上。 无数的过往涌入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段辞体内碎裂开来,无声无息。 去年,姜软软喝醉的那一晚,倾听他心跳声的那一晚,她说的那句,“我好想你”原来指的人不是自己。 在海洙岛的时候,她在许愿牌上写下的那句【不负此生,不负相遇】,原来也不是指自己。 所以,因为祁野的心脏,她才舍不得自己身体有任何的磕碰,才做那些他以为是讨好的营养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