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是哪儿?” 酆泰费力的睁开眼,映入眼前的场景却让他感觉有些熟悉。 目光转动,熟悉的房顶,熟悉的桌案,熟悉的摆设,这不还是六安县衙吗?自己在这里住了几日,对这里可太熟悉了! 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对面持矛的大将一矛抽翻了吗?怎么又回到了这里?是有援军将自己救了下来? “将军,这里是六安县衙。” “卫鹤?你也在?那太好了!是哪路援军将咱们救下来的?” 看到推门而入的卫鹤,酆泰脸色大喜,没想到自己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心腹,还有什么能比现在更高兴? 只见卫鹤愁眉苦脸的走到酆泰面前,寻了个位置坐下,叹了口气,才悠悠开口, “将军,你想多了,咱们现在在六安县衙不错,但不是援军救下的,而是咱们,唉,被王庆活捉了!” “什,什么?真,真就被,活捉了?” 卫鹤点了点头,活,那也是活着,捉,那也是被捉了,抵赖不得。 “那怎么没看到看押的喽啰?” 酆泰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自己和卫鹤两个人,这贼人如此托大,也不怕自己等人逃了? “看押的人都在门外呢,他们看将军伤的颇重,故此没有进来。” “对面那员大将你知道是谁吗?怎么如此强悍,只一矛就将我抽了下去,此人不会就是你说的王庆手下头号大将杜壆吧?” “嗯,此人就是杜壆,王庆数次与官府对战,此人都展现了极强的实力,淮西一带恐难有敌手。” 酆泰听完,心里莫名舒坦了许多,自己与对面的花和尚能斗成平手,不大意的话,后面那个使矛的老家伙自己也能不落下风,这样一看,败给比他们强的杜壆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没想到此人也来了六安,唉,还以为能逃出去呢。” “他不仅来了六安,还是从开顺镇方向过来的。” “开顺镇?也正常,我尚且不是他的敌手,陈翰那个废物更是守不住开顺。唉,也不知道咱们这一万大军能逃出去多少?” “恐怕不多,至少六安这里四门皆被封堵,无处可逃。开顺镇那里又有杜壆这等猛将,配合他麾下的骑兵,逃出去的也不会太多,山南镇应该也差不多。 唉,咱们不过堪堪抵挡了一两日,就被王庆彻底攻破了防线,他们,果然如尹知州所说!” “嘿嘿,听着外面还在下着大雨吧,这么多降兵,看他如何安排! 若是拆民房,城里数万百姓赶也能把他们赶出去!他们还自诩什么爱护百姓,更是狠狠打自己的脸! 若是不拆民房,嘿嘿,这个天儿可是会冻死人的,降兵的暴动也够他们受的!” 看着一脸幸灾乐祸的酆泰,卫鹤实在不忍心开口打破他的幻想。 “怎么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咱俩谁跟谁,外面咱们是上下,但私底下咱俩还是玩了几十年的老兄弟,有什么,说!” “将军,” “别叫将军了,咱俩现在都成了俘虏,再叫将军真让人耻笑,还是叫回以前的称呼吧!” “好吧,大哥!” 听到酆泰说出这话,卫鹤一向不苟言笑的脸上终于扯出了一抹笑意,言语间也多了些许亲切。 “你刚才想说什么?看你的样子好像有话要说?” “嗯,大哥还不知道,王庆已经带人去城外搭建营寨去了,只为他们夜里休息。” “他疯了?听这雨声,外面还是倾盆大雨吧,冒着大雨给他们搭建营寨?该不会是为了收买人心放出来的假消息吧?到时候再说雨势太大,搭不起来就不了了之,还真是阴险!” “他已经带着降兵一起去城外了,现在应该正在搭建。” “我不信,他王庆可是手下有着强兵猛将的一方大王,会冒着大雨给一些降兵搭营寨,肯定是他强迫那些降兵去搭的,肯定是!” 酆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王庆是谁,那是跺一跺脚,舒州,哦,现在还有寿州,都要抖上三抖的大王,会带着人冒雨搭寨? 换作自己的同僚,直接抢一些民居就住下了,谁反抗那就是跟朝廷作对,那就是逆贼、反贼!不仅无过,还有功呢!哪有王庆这样的人? “不管强迫与否,王庆也是带着人留在了那里,仅凭心意,就够收买人心的了。” “狡猾!奸诈!如此巨寇,若由他发展下去,大宋危矣!” 看着酆泰发狂,卫鹤心中暗自感慨不已,朝廷的兵将倒是不奸诈,拿的拿,抢的抢,但有什么用呢?不得民心!此番西门被攻破不就证明了这一点?现在官兵是贼寇,贼寇是官兵,让人分不清谁好谁坏。 “咱们能出去吗?我想去看看。” “大哥,我问问他们吧。” 卫鹤走出房门,一番交谈过后,折返到酆泰身旁,对着他点了点头。 看着呼啦啦走进来的六个身穿甲胄的喽啰,酆泰罕见的向他们道了声谢,随后在他们的搀扶加看护下走出了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