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转身一脚将板凳踹回,登时将一张桌子砸的粉碎! 孙二娘已欺身近前,挥拳便向面门打去,若是平常人,或许接不下来她的拳头,但王庆可是大力士,见此也不躲避,一拳轰出。 两人对拼一拳,孙二娘连连后退,撞到后面的桌子才停了下来。 见拳脚不是王庆的对手,孙二娘将手探向一旁的案板,噌的拔出一柄菜刀,挥舞菜刀再度冲向王庆。 王庆连连躲闪,辗转之际从腰间取出两把袖锤。出门在外,长锤不如短小的袖锤携带方便。袖锤只有菜刀长短,拳心大小的锤头瞬间就顶住了挥来的菜刀。 趁左手袖锤拦下菜刀,右手袖锤猛地向孙二娘手腕砸去。 “啊”的一声,孙二娘手中菜刀无力的掉落在地,仔细看去,被砸的右手手掌已经耷拉了下来,显然手腕被袖锤砸碎了。 王庆正待一锤结果了这女魔头,忽的一根扁担伸了过来,抵住了铁锤。 “好汉息怒!且饶恕了,小人有话说!”只见一三十五六的汉子急忙说道。 趁此机会,孙二娘连忙跳出战圈,站到汉子身旁。 头带青纱凹面巾,身穿白布衫,下面腿系护膝,八搭麻鞋,腰系着缠带,三拳骨叉脸儿,微有几根髭髯。 “你是她丈夫?”王庆看着这汉子,估摸着这就是菜园子张青了。 “是。小的浑家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怎的触犯了好汉。可看小人薄面,望乞恕罪。”张青一脸讨饶道。 “嚯!这娘们儿想打翻了我做馅,你一句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想揭过去?你的薄面可不薄啊!”王庆讥笑不已。 “废话休说,今日若不是小爷仗着一身武艺,只怕已经被切肉剁馅了!还不知你们往日害了多少无辜性命!”王庆说完,举锤便打。 “好汉容禀,”张青和孙二娘一边抵挡,一边辩解, “小人夫妇曾说三种人不可坏,第一是云游僧道,他”张青话还没说完便挨了一锤,正中肩头,手中扁担登时落地。 “当家的!”孙二娘见张青受伤,顿时回身拦在张青身前。 王庆持锤而立,不屑的说道: “若你只说哪种人可以杀伤,我或许还能高看你几眼,放你们一命也未尝不可。 但你们的是什么?世上人形形色色,各行各业五花八门,符合你们不坏的又占多少?既然杀了就不要虚伪了,这种话还是留着到地下说吧!” 王庆说完,不待他们辩解,一人给了一锤,正中脑门,顿时毙命。 这时去后院叫人的小二刚带着一群手持棍棒菜刀的奴仆跑到门口,入眼就是张青夫妇的尸体。 王庆看着这群进退维谷的小厮, “都给我站好了!想给他们报仇的,尽管过来,不想报仇的,放下菜刀棍棒,都给我蹲好了!” 闻言,所有奴仆都乖乖蹲了下来,有两个想搞动作的,也被一人赏了一锤,跟他们的主子团聚了! “杀过人的给我站出来!你们可以互相指证!”王庆决定清除其中的帮凶。 在众人的指证下,又有两个人被推了出来,也跟着前面的一起去了。 “既然你们没有杀过人,自己做过什么坏事恶事的都给我去县衙自首,你们一起去,互相监督,若是被我发现有人偷奸耍滑,他们就是下场!”王庆一边说着,一边用锤指着地上的尸体。 “不敢不敢!多谢好汉饶命!多谢好汉饶命!”奴仆们赶忙磕头道谢。 王庆锤头向门口一指,“滚吧!”,众人忙不迭的跑出大门。 王庆在店内转悠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值得注意的,迈步向后院走去。 很平常的鸡、鸭、羊圈,案板上暗红褐色的血渍,还随意扔着几块牛肉。 嗯?以孙二娘刚才的做派,绝对是想把他切肉的,怎么不见作案地点?王庆决定仔细搜查一遍。 一处紧闭的房门引起了王庆的注意,其他闭着的房门还开着窗户通风,这一间却封的死死的,就从这一间开始查。 站在门前,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气味沿着门缝透了出来,顿时把王庆熏吐了。 等王庆缓了缓,从院里拿了一块麻布,沾了水,绑在鼻子上,然后抡圆了膀子,一锤子砸了过去。 “砰!”门被砸开,一股比刚才更猛烈的气味冲了出来,王庆足足等了一刻钟才慢慢向房内挪去。 只见墙上挂着胳膊、人腿,长长的桌案上摆着不知道哪个部位的肉,地上的篓筐里还有切的稀碎的肉,十分恶心!十分凶残!十分惨烈! 王庆还指望若有活人便来搭救一把,但放眼望去,尽是残肢碎肉,王庆只能忍着恶心在桌案上的碎肉堆里摸索,看还有没有活着的。 嗯?一个完整的胸膛?右手往上摸,一个完整的脑袋,左手向下,完整的大腿小腿?活着的? 王庆赶紧把他身上的碎肉扒开,果然一个赤条条的大汉沉沉的躺着。把这大汉拖到院里,王庆接着回去摸索,可惜活着的只有这个大汉。 往大汉脸上头上泼了好几瓢水,这大汉终于清醒了些。 大汉使劲地摇了摇头,眼神恢复了清醒,见到王庆,立马跳起后退了几步。 “你是哪个?与那贼妇是何干系?”大汉面带警惕之色。 “那夫妇二人已经成了我锤下之魂了,汉子,你是哪个?”王庆也好奇这个幸运儿是谁。 “洒家是平凤岭少林寺分院的广惠。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广惠抱拳道谢。 “原来大师就是广惠师傅,久仰久仰!听说大师是调戏那妇人才被蒙翻了?”王庆既感慨他就是给武松送装备的头陀,也好奇这广惠到底是不是好色之徒。 “放屁!洒家虽然喝酒吃肉,杀人如麻,但洒家绝不好色!而且洒家杀的也是作恶多端的草寇贼人,是谁竟然坏洒家的名声! 分明是这贼妇眼热洒家的物什,将洒家麻翻。贼妇!恶妇!竟敢污蔑洒家!可恨!可恨!”广惠恨恨说道。 王庆看着赤条条的广惠一脸愤恨的样子,不由觉着好笑,不过正主在前,也不好放肆。 “大师还请穿了衣裳,拿了物什,咱们出去吧,此处不是谈话之所。”王庆皱了皱鼻子,显然气味大到难以忍受了。 广惠听罢也后知后觉般冲进屋里取了衣裳物什,在院里穿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