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地转动着头,目光在四周游移,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阳光毒辣的缅甸午后。我下意识地问出了那个问题:“你也认识白爷?” 欣悦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你说白叔啊,他是我爹的朋友,不过他可比我爹狠多了。” 说完,她拉着我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找了个空旷的赌桌坐下。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仿佛在看一群不入流的赌徒。 确实,这个赌厅的客人穿着打扮与谢景那个豪华赌厅的客人相比,差了不少档次。 他们中有的穿着皱巴巴的衬衫,有的戴着廉价的首饰,还有的甚至穿着拖鞋,与那些在谢景赌厅里西装革履、珠光宝气的富豪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时,一个年长的人,整个人瘦得腰都弯成了弓形,满头大汗,显得狼狈不堪。 他缓缓地走到一个缅甸人的面前,双膝跪地,磕着头,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再借我点钱吧。” 他的声音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哀求。这个缅甸人是个矮小健壮的男子,穿着一件花哨的衬衫,脖子上挂着一条粗大的金链子,看起来就像是这个赌厅里的一个小头目。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有的嘲笑,有的同情,还有的只是漠不关心地继续他们的赌局。 我注意到那个年长的人的手在颤抖,他的眼神中除了绝望,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他可能已经输掉了所有的积蓄,甚至可能欠下了巨额的债务。总之他现在应该没钱了。 那个缅甸人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笑。 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点燃了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地吐出烟雾。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仿佛他早已看透了这个人的命运。 周围的人开始散去,赌局继续进行,但这个小小的插曲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们。 而我,却在这个瞬间,感受到了赌场所带来的残酷和无情。 在这里,人性的贪婪、绝望和无助被赤裸裸地展示出来,而那些看似光鲜亮丽的赌局背后,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悲剧。 那个缅甸人,穿着一件略显陈旧的夹克,吐出一口烟雾,那烟雾缭绕在空气中,缓缓飘向坐在对面的年长者。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微笑,用流利而略带口音的中文说道:“邢老板,不是我不愿意借给你,你的信用额度早就超支了。” 他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那年长的人,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他坐在那里,显得有些无助。 他直接开始磕头,仿佛尊严已经完全不要了,然后一边磕头一边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真的就快翻本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会还上的。”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和对过去的悔恨。 那缅甸人就像逗小老鼠一样,一直逗着他,并不给他一句痛快话。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玩味的光芒,似乎在享受着这种掌控他人命运的快感。 他不紧不慢地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欣悦看着我,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然后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这人说是温州的,之前是什么皮鞋大王,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勤奋,他建立起了一个庞大的鞋业帝国。然而,他迷恋上了赌博,赌掉了家里的一个又一个厂,如今混成这样了,你说这样的人,是该可怜还是可恨?”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叹息,似乎在为这个曾经的商业奇才感到讽刺。 我静静地听着,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个曾经在商界呼风唤雨、风光无限的商人,如今却沦落到在异国他乡低声下气地求人借钱,他的故事在澳门确实不算新鲜。 然而,每次听到这样的故事,我都会感到一种复杂的情感,仿佛在看一场悲剧的上演。 我笑了笑,转头对身边的欣悦说:“那你们还会借钱给他吗?” 欣悦嘟嘟嘴,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回答道:“借钱?就凭他?但是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样的人,应该还能榨出点什么来。”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冷漠和嫌弃,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欣悦继续说:“刚才关那个什么鹰的房间,还记得吧,一会整个人也会去里面呆呆,在里面呆过的人说话都特别实诚。”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仿佛在暗示着什么。她的话语中带着一种神秘的色彩。 我想到那个房间的布局,那些我说不上来的刑具,确实人们在里面会变得如此坦率。 想到阿鹰那样,我突然有些条件反射的反胃,然后冲到卫生间,一顿干呕后。 那种感觉,就像吞下了一块冰冷的石头,沉重而难受。 我靠在卫生间的墙上,深呼吸试图平复我的胃部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