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一幕。 在场三人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一身宫装的长孙霞不着痕迹地看向解骁。 解骁面无表情,微微摇头,示意此刻不宜节外生枝。 尽管宫殿尽头那面墙壁上,刻着不少有价值的东西。然而对于他们来说,今日此行最有价值的,还要数‘邪惑宫’。 诸法也好,洞元也罢。 就算是那最神秘的慎独,也不足以令他们动心起念。 唯有邪惑宫内,才藏着足以让他们如此大动干戈的秘密。 等到莫观海毁了那面石壁,解骁终于露出一抹笑容:“莫前辈,您这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可否听听我们的计划?” 莫观海侧过头,通红的眼珠扫看几人,突然道:“柳永龄,你跟玉皇门混到一起,那几个老东西可知道么?” 负剑老人闻言,神色坦然道:“老夫既然敢来,就代表已经与几位师兄打过招呼。” “呵呵!” 莫观海不置可否地一笑,“老子不信!” “你们天罡府那帮老东西,最是排斥朝廷,怎会允你和玉皇门有所牵扯?” 他冷眼一扫,随即看向上方投来光芒的大洞,“万里军的人呢?没和你们一起来?” “莫前辈说笑了。”解骁向前一步,语气温和道:“万里军另有要务在身,区区一个邪惑宫,不值得让他们出手。” “区区一个邪惑宫?”莫观海盯着解骁,狞声说道:“就凭你这句话,今日死在这里也不稀奇!” “小瞧邪惑宫的人,无一例外,全都已经死了!” “老子没空与你们浪费时间,全都滚开!” 他一声暴喝,竟是直接冲向了站在最前方的解骁。 那负剑老人柳永龄连忙挑起一剑,长剑化作一道笔直的剑光,刺向莫观海面门。 莫观海粗粝的手掌外翻,一把握住剑身。 “凭你也配拦老子!” 他猛地向前迈步,虎口沿着剑刃擦出刺眼的光芒,势大力沉的一拳重击柳永龄胸口。 柳永龄闷哼一声,换手搭住长剑,却也被这一拳逼得后退数步。 若非解骁抬掌托住他的后背,只怕柳永龄就要被莫观海一拳打退百丈。 不过柳永龄的阻拦也并非毫无作用。 一拳将他击退后,莫观海便是理都不理剩下两人,一头撞进宫殿旁的墙壁,怪叫道:“你们这几个废物,自己玩去吧!” 伴随着崩塌的巨响不断远去,柳永龄散去一身气机,再也维持不住那澹然的表情“这疯子……” 看他的意思,显然还想要追杀莫观海。 解骁却是按住柳永龄的肩膀:“柳老,罢了,莫观海这些年疯疯癫癫六亲不认,此时豁出命来也要让邪惑宫付出代价,咱们犯不上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随他去吧。” 听得这话,柳永龄冷静了几分,缓缓垂下握剑的手臂,“就依国师之意,大事要紧,暂先饶过他。” 解骁微微一笑,随即与长孙霞对视一眼。 后者会意,引一股天地之力注入玉钗,看到那闪烁不定的清光,开口说道:“阵法的确被破了,不过……” 她似有几分疑虑,欲言又止起来。 但解骁只是摆手道:“迟则生变,一切都等找到邪惑宫再说。” 长孙霞深深看了一眼玉钗,紧接着道:“国师大人莫要忘了,陛下对此行寄予厚望,可容不得半点差池。” 解骁笑容不减道:“放心,我等布下如此大局,自然不会给邪惑宫半点翻身的机会。” 长孙霞打量着解骁的表情,点头道:“国师心里有数就好,那就照计划行事吧。” 说罢,她弹指打出一道气劲。 飞出洞口后仍然仍不止歇,直到贯穿了破晓晨光染黄的云层,在天空轰然爆开。 扛着重锤的壮汉冷笑一声,“终于可以动手了。” 他环顾一圈,“怎么说?” “诸法交给我。” 有人开口说完,身形一动,便已消失不见。 “阿弥陀佛。”一名老僧也是合十双手,“贫僧也想与诸法见上一面,诸位,请了。” 他踏出一步,轰然破空离去。 这时,一名看起来三十几岁的女子也站了出来,“既然智缘大师和高老爷子都挑中了诸法,我这晚辈也去凑个热闹吧。” 她向众人拱手告辞,飘然离开了歇山顶,速度不快不慢,追着那两人而去。 “你们三个呢?”壮汉挑眉看向剩下的三人。 仅剩的三人,全都以各种手段遮掩了真容,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慎独交给我。”用一块黑布蒙着脸的男子淡淡道:“不需要其他人帮忙。” 另一个相貌极为丑陋,显然是易容改面的老者笑呵呵道:“慎独殿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要找到他,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蒙面男子不再开口,对壮汉点头示意,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此地。 只剩下最后一个戴着半块金色面具的女子尚未表态。 壮汉却也没再问她的意见,咧嘴笑道:“反正都要拔除三殿,不如先从这洞元殿开始?” 丑陋老人笑着道:“老夫没有意见。” 女子则是看了眼歇山顶的四个边角,流转的清光仍在闪烁。 她淡淡道:“玉皇门的计划破绽百出,大胤国师既然如此自信他们能够成功,手里一定还有底牌,那就洞元殿吧。” 然而壮汉听了这话,眼神忽然有些疑惑地打量着女子:“听你这意思,是觉得玉皇门这次注定会失败?” 没等女子回答,壮汉又道:“方才那黑布蒙脸的家伙,还有这位前辈,我都能猜出身份,倒是你……你真是大胤人?” 那丑陋老人闻言,也朝女子投去了目光,笑呵呵道:“是啊,这位姑娘瞧着有些眼生,怎么称呼?” 面对两人的怀疑,女子表现的依旧淡然。 平静地道: “叫我乾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