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女子的脚步急促,带起一阵铃声。 是她腰间挂着的金铃在响。 她冲到桌前,上下打量谢秀。 一句话也不说。 把谢秀看得有些发毛了,收起折扇轻敲掌心,问道:“这位姑娘,有何指教?” 紫衣女子眯起眸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谢秀摇头道:“我不是姑娘要找的人。” “我家小姐问你叫什么,如实回答便是,哪来的废话!” 女子身后的家奴却是骂了起来。 几个家奴人高马大,双手边缘都有老茧,显然是练过兵器的。 尽管没入九品,但这种凶煞奴仆光是杵在那儿就能吓住普通人了。 可谢秀是普通人么? 大胤九皇子,五品宗师。 无论哪个身份,都跟普通不沾边。 谢秀满脸无奈,自是不愿与几个家奴走狗一般见识。 更何况,真在这里动手,搞不好是给楚秋惹麻烦。 他向楚秋递了个眼神,有些询问的意思。 “你的事,你自己拿主意。”楚秋微微向后靠了几分,端起茶杯开始看热闹。 紫衣女子瞥了楚秋一眼。 见是个平平无奇的中年人便不再感兴趣,一挥手让几个家奴后退,对谢秀道:“你不用怕,我只是想跟你认识一下。” 噗嗤! 楚秋听到这句话,实在没绷住乐了出来。 这种纨绔调戏良家女子时的台词,从她口中说出来,确实有点好笑。 而对象是谢秀的时候,就更好笑了。 紫衣女子不悦地看了看他。 许是因为楚秋与谢秀相识,她并未发作,而是耐着性子道:“我叫倪千羽,你不是庆城人?” 谢秀颔首道:“确实不是,在下姓谢,单名一个九,大胤人士。” “谢九?”倪千羽轻念了两遍,展颜一笑:“记住了,等我抓到那小贼再来找你。” 说完,倪千羽就挥手道:“搜。” 几个人高马大的家奴开始在二楼搜查。 叮叮咣咣一阵翻找。 连犄角旮旯都没放过。 待几人回来,脸上的表情都很尴尬:“小姐,没有。” 倪千羽面无表情,看着不过十八九的年纪,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冷冷道:“我亲眼见他从二楼窗口进了客栈,立刻带人追上楼来。现在楼下也有人把守,他难道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那几个家奴都不敢说话。 倪千羽转过头看向谢秀,一抬下巴。 立刻就有家奴搬来椅子。 她坐在桌边,平静道:“你有没有见过那人?” 谢秀微微一笑:“姑娘指的是谁?” “褐色短打劲装,二十多岁,看起来贼眉鼠眼,不像个好东西。”倪千羽形容了一番,继续道:“可有见过?” 谢秀回忆了一下,玉青君的长相虽不算俊美,却也是眉清目秀,绝对称不上贼眉鼠眼。 他苦笑道:“未曾见过姑娘所说之人。” 倪千羽不疑有他,看向楚秋:“你呢?” 楚秋抿了口茶水,“我们俩坐在一起,他没见过,我自然也没见过。” 放下茶杯后,楚秋问道:“不知那贼眉鼠眼之人怎么惹到你了?若是大事,我们二人也能帮忙找一找。” 不提此事倒还好。 一提起此事,倪千羽的俏脸之上布满寒霜,咬牙切齿道:“那混蛋偷了我一位好友的东西,让她最近茶不思饭不想,人都消瘦了许多,你说这算不算大事?” “哦?”楚秋来了兴趣,“被偷的是什么东西,竟如此重要,可有报官?” 言下之意,这么严重,报警了吗? 倪千羽却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打量楚秋那张没有任何记忆点的平庸面容,皱住眉头移开目光,看着谢秀道:“总之这东西很重要,你们若有任何线索,可以来城东倪府找我,只要消息属实,便有五百两的报酬!” 谢秀没说话。 他堂堂大胤皇子,怎么可能把这点小钱放在眼里? 楚秋却是笑问道:“若我们抓到他了,赏银有多少?” 倪千羽实在不想看楚秋的脸,依旧对着谢秀道:“你们若能抓到他,要多少银子有多少,上不封顶!” 说罢,她起身欲走。 可还刚走没几步,便突然折返回来,解开腰间的金铃丢给谢秀:“这是信物,有什么消息,拿着它来倪府找我。” 谢秀握着金铃一脸茫然。 没等拒绝,倪千羽已经带着人离开了。 “这……”谢秀低头看向那串铃铛,又看了看楚秋。 “看我做什么?” 楚秋摇头道:“现在知道易容的好处了?” 谢秀长叹一声,“玉青君啊!” 他却是把这笔账记在了玉青君的头上。 楚秋忍俊不禁道:“关他什么事?有没有玉青君,你也难逃这一劫。” 紧接着又劝说道,“这大虞女子比大离的直爽多了,初次见面就连定情信物都送了你。我看她家世不差,虽有些贵气却不娇蛮,与你也算是良配。”